《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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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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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后站起来并不离位,又说:“待一会宴前酒话无边际。我在这里还要叮嘱爱卿们几句。”武后停顿了一下,正色地说:“爱卿们胸中全都诗书典章万卷,定然知道治文与治政的关系,文以载道,道以辅政。政当治民,安民。学而优则仕。当官就是要为民造福。文人学者是离不开正确文章。正文二字合一便是‘政’字。从今日起,你们全都随宰相入朝,在朝堂听政参政,回到书院要为哀家治国安邦。开源兴业筹谋划策。哀家也将常来与众爱卿议政。哀家定不负尔等的功劳。”

  婉儿入室:“请皇后入席。请众位学士院中赴宴。”

  众学士鱼贯而出。

  武后向杜微:“你且留下。”待室内已无他人,武后才道:“你名杜微是吗?哀家知道你原本是太子右春坊的舍人。你熟悉东宫人事内情。吏部尚书裴炎将你按插到集贤殿来,必有他的用心。我看你为人厚道,今后你可以常来往两处,好自为之,不要辜负哀家对你的器重。饮宴后,你将书院编撰的‘少阳正范’和‘孝子列传’送给东宫太子代王李弘,并将你们抄给大臣传阅的王勃谏书,也带一份呈送太子。告诉他哀家命他仔细阅读,有何感悟写奏折呈给哀家。”

  杜微战战兢兢:“微臣领旨。”

  (画面闪回到太子李弘寝宫外厅)。

  杜微拣该说的叙述着:“皇后娘娘在殿中松柏林中赐宴,并向所有的学士频频敬酒。”

  李弘轻蔑地:“她也向你敬酒了?”

  “微臣在众位博士鸿儒中,只是个抄录文稿的书吏,哪有这样的福份。”

  “武后重才华不分老幼。”裴炎傍敲侧击,探虚实:“她若知你是我褒举,从太子右春坊遴选的人才,必然另有垂青。”

  “得了,得了。”李弘鄙视的说:“他这个落下片树也怕打破脑袋的小小舍人,我娘哪能看得上眼。若要重用,也不会让他来跑腿传书递柬了。杜微呀,这就是呈送给小王我的书啊?”他看了看封面:“什么‘少阳正范’,‘孝子列传’,狗屁!”他将这两册书扔到了窗外。

  杜微怯怯的说:“启奏殿下,这份谏书奏折,皇后娘娘要殿下仔细阅读,要将感悟写成奏章呈送给她。”

  “什么奏章谏书这么重要啊!”李弘拿起一看:“原来是王勃那个臭小子,满是奶声奶调娃娃腔的破题作文。”他拿起来刚撕了个口子。

  裴炎立刻夺了过来:“殿下,这份谏书并不是王勃的亲笔手稿。和殿下的文章相比是不值你看一眼。可是你母后早就将这奏折也呈给你父皇看了。”

  李弘感到了某些重要性了:“我父皇看过了吗?”

  裴炎转向杜微:“你先回集贤殿去。如果武后娘娘差人来问,你就说太子殿下谢皇后的恩赐,这奏折殿下定细阅细读,将感悟写成奏折呈送给皇后娘娘的。”他又向李弘:“殿下,你若没有其他指示,就让他走吧。”

  李弘瞪了杜微一眼:“别忘了东宫是你的发祥地,想过好日子回去就拣好的说。滚!”

  杜微叩谢后如释重负,匆匆离去。

  裴炎这才靠近李弘说:“其实殿下早已察觉,这些小事无须老臣再提醒。皇上早年就看过王勃这份谏书了,并未因王勃的谏言阻止殿下当监军,更没有阻止一次次为东征筹兵马粮草和战船。”

  “我当然知道父皇不会将个娃崽的文章放在心上。”李弘确有事后诸葛亮的聪明。

  “事隔几年了,你母后又将这娃娃的奏章,让集贤书院抄录了,让在朝大臣传阅。其实朝野看过这种谏书的大有人在,王勃这份谏书早已誉满京城,传之四海了。”

  “嗨,我怎么没想起来弄一份看看。”李弘并无懊悔,轻微自嘲地一笑。

  “老臣也曾想将弄到手的抄卷,送给殿下过目。只是王勃的娃娃腔,不过是那些厌战的老生常谈,殿下早已耳闻,毫无新意。”裴炎贯用的先抑后扬的贯技又用上了。

  “那我母后又为何抄来命我阅读?”

  “她也是故技重演。”

  “一则是怕我在东征监军中抓军权”

  “二则是让天下人皆知……”裴炎故意让李弘接话。

  “她武则天,她就是天,福祐着万民,而且反对战争……”

  “她不仅收买民心,更想拢络士人……”

  “连王勃这么个神童也不放过”

  “将他当招贤纳士的招魂幡。”

  “你说,我该怎么办?”

  裴炎这才牵着李弘的牛鼻,引向他来东宫的目的了;“记得有一次,老臣问殿下,你不擅骑马,更不爱骑马射猎,东宫马圈中已是良马成群,匹匹养得膘肥肉厚,毛泽闪光。为什么每年还要从西域挑选一两匹奇骥宝马,您说太宗文武圣皇帝,生前御马圈中养有八匹宝马名曰八骏,名扬天下。”

  李弘又接上了:“我骏马奇驹,何止三十六。我就是想超过先祖太宗,赛过父王的御马圈。

  裴炎感叹:“满京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圈养的名马成群,匹匹精心饲养。殿下舅公长孙无忌射猎打围,也特地来借宝马以壮声威。”

  “嘿嘿嘿嘿”李弘先自我解嘲笑了才说:“左挑右选,选去十匹肥壮良驹,才进围场追捕猎物,匹匹不善奔驰,全都挂彩负了伤……哈哈哈”

  “我记得殿下长孙舅公。还马来时给你带回一张帖子,殿下可还保存着?”

  “那是我舅公对我不善养马,很不满意我,让他没显威风,丢了面子,写的几句发牢骚的打油诗。我早就扔了。他那知我养马不是为了争战上疆场,是为摆谱,讲排场,壮我的威风让人看。哈哈哈。”他还以为自己此举很妙。”

  裴炎随着乐了一下,漫不精心的说:“殿下这位颐养天年老舅公他估计殿下忘了那借马之事,今早日让为臣又带来一张帖,又写下了当年的诗文。”

  “嗨,”李弘大咧咧地说:“人老了,张嘴只能是些老生常谈,爱哆数!可他那年打油诗写得绝妙,我像那神童王勃,也能过目不忘呢!”

  “殿下原本是名满皇城,过目不忘的神童嘛!”

  “神不神,你听小王我背一背:

  借得龙驹整十匹,还来肥马共五双。

  无一掉膘为射猎,全数失蹄将人伤。

  狡免笑赞东宫圈养施妙术,狼狈惊叹王府饲料藏奇方。

  巧将烈骏化肥猪,善使神骥变羔羊。

  他年拓土展雄威,可有乘骑赴疆场。”

  裴炎边听边看着帖子,听罢拍手称绝:“神了神了,时隔数年,殿下背得一字不差。只是长孙无忌,在此诗文后面,又添几句。”扬了扬帖子又念道:“纳士如若养劣马,招贤全作古董藏,奇才享乐成懒汉,治国何人能安邦。”

  裴炎举着帖子笑道:“诗是昔年调笑趣作,按常理本应该沙场驯马,争战练兵。然而能将奇驹圈养成驽马,这也堪称一用人之妙计。愿太子殿下深悟之。”

  李弘先是一愣、随之言道:“如何对待母后器重的王勃,小王我悟得驯养之道了。裴尚书,你派人去山西,快将那个龙门的神童给小王套了回来。我要将这骏马驯养成笨驴”

  裴炎笑笑:“老臣也深悟殿下定会如此用人,我早已派人去了龙门。只是王勃已非神童,而今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子了。若是这匹神驹不容驾驭……”

  “哪就学我母后当年对付不听使唤的烈马,一铁锤将它砸个脑花迸放。”

  “我看还是让他自生自灭自遭灾祸好。”

  “对对,这样不露痕迹。你呀不愧是我老师!”

  “殿下天生是块金子,不需神仙点。早已青出蓝胜过蓝了!”

  二人无拘无束,相对大笑。

  龙门峡畔,黄河咆哮,激流飞泻,王勃与儿个青年好友,面对壮丽山河,举杯畅饮。

  王勃端着酒杯,敞开外衣,迎风豪迈地走向高崖,激昂地朗颂叙怀:“

  平山爱江海,有志十余年,

  下策图富贵,上策怀神仙。

  “哈哈哈”一位青年说:“子安,你不想跃过龙门,直上青云啦?”

  另一个青年疑惑地:“你是能上京都的,真的不上京都求功名了?”

  王勃淡淡一笑,轻轻摇头。

  又一青年笑责道:“没出息,圣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要有你这样的才华,又有你那些做高官的父兄。若不愿投笔从戎去东征,也该立于朝堂去匡扶社稷。”

  王勃愤懑地长叹:“我尚未入仕为外省官吏,无阅历,无专长,更不知民情,妄想立于朝堂去治国平天下,只能梦想,空想。”

  一位年长的说:“你呀,才十七八岁刚入冠,小小年纪就这样老气横秋了。”

  王勃委屈地解释:“你我有目共睹,自贞观以来虽说是盛世清平,但旱涝天灾不断。虽无西夷犯境,偏我皇高宗多病,武后垂廉干涉朝政,妇人之仁必然才疏学浅。她纵容太子监军,连年东征,强征兵役广抓夫徭,增添赋税扩充军粮,黎民遭难人所共见,我拳拳之心实实忧民”。年纪小的:“你既忧国忧民,就该早点出道啊!”王勃又道而今世道,我假若不成仙得道,哪能清除得了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和立于朝堂的那么多权奸佞臣。我若不成仙,哪能普救受苦受难的芸芸众生啊!

  “哈哈哈……”那位爱笑的青年又笑道:“原来你想当神仙逍遥自在是假。忧国忧民,想当个济世安民的高官啊!”

  一位青年举杯:“祝愿你早日位列三台!”

  一群青年人共举杯畅饮大笑。

  憨儿买药回来,那高而瘦,肥而矮的二个公子将他拦在街口,胖子问:“傻小子,干啥去啦!”

  “你小子才傻!”憨儿提起手中的药:“我给我爷爷买药,你傻得连药也认不得啦!他扭头就走。

  瘦子赶上前拦住:“王勃在家吗?”

  “你学过礼节吗?”憨儿横眉冷对:“我们王尚书家的五公子,你能称名道姓吗?学着点,该尊敬称人家为公子。”他将王勃教他的语气都学出来了。说着又走,被胖子又拦住了。

  “奴才,你家王勃可在家中?”

  “奴才?我不是你家奴才!要问话,去问你家里的奴才!”他傲气的将胖子扒了个趑趄欲倒,挺身向前走。

  “好了憨儿不要恼火,告诉我,你家公子在家吗?”瘦子委曲求全。

  “在不在家,我不告诉你!”憨儿迈着大步走了。

  胖瘦两个公子紧紧追着纠缠。他们身后远远紧随着两个粗壮的穷秀才。

  他们走进了王勃家后花园僻静的小巷深处。瘦子又向前拦着憨儿略略施礼:“我们究竟是你家公子的同窗,是颜老夫子的学生。”

  胖子也赔着笑脸:“我们和你也是老相识……”

  憨儿被缠不过:“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瘦子颇似真实地:“我们结了个诗社,想请你家公子他去当社长。”他在纠缠中示意,两个穷秀才翻墙进了后花园。

  胖子顺着说:“问问你,是他不在家,还是避而不见。”

  “好了。”憨儿边说边走,这下停住说话了:“真的告诉你们,我家公子不在家。”

  瘦子急了:“啊,真的不在家?”

  憨儿见鬼说鬼话:“哪还能假。临走时他亲口告诉我,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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