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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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诗选-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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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象是名门的少女
                 在高楼中独坐,
                为了舒发缠绵的心情,
                 便在幽寂的一刻
               以甜蜜的乐音充满她的绣阁;

                好象是金色的萤火虫,
                 在凝露的山谷里,
                到处流散它轻盈的光
                 在花丛,在草地,
               而花草却把它掩遮,毫不感激;

                好象一朵玫瑰幽蔽在
                 它自己的绿叶里,
                阵阵的暖风前来凌犯,
                 而终于,它的香气
               以过多的甜味使偷香者昏迷:

                无论是春日的急雨
                 向闪亮的草洒落,
                或是雨敲得花儿苏醒,
                 凡是可以称得
               鲜明而欢愉的乐音,怎及得你的歌?

                鸟也好,精灵也好,说吧:
                 什么是你的思绪?
                我不曾听过对爱情
                 或对酒的赞誉,
               迸出象你这样神圣的一串狂喜。

                无论是凯旋的歌声
                 还是婚礼的合唱,
                要是比起你的歌,就如
                 一切空洞的夸张,
               呵,那里总感到有什么不如所望。

                是什么事物构成你的
                 快乐之歌的源泉?
                什么田野、波浪或山峰?
                 什么天空或平原?
               是对同辈的爱?还是对痛苦无感?

                有你这种清新的欢快
                 谁还会感到怠倦?
                苦闷的阴影从不曾
                 挨近你的跟前;
               你在爱,但不知爱情能毁于饱满。

                无论是安睡,或是清醒,
                 对死亡这件事情
                你定然比人想象得
                 更为真实而深沉,
               不然,你的歌怎能流得如此晶莹?

                我们总是前瞻和后顾,
                 对不在的事物憧憬;
                我们最真心的笑也洋溢着
                 某种痛苦,对于我们
               最能倾诉衷情的才是最甜的歌声。

                可是,假若我们摆脱了
                 憎恨、骄傲和恐惧;
                假若我们生来原不会
                 流泪或者哭泣,?
               那我们又怎能感于你的欣喜?

                呵,对于诗人,你的歌艺
                 胜过一切的谐音
                所形成的格律,也胜过
                 书本所给的教训,
               你是那么富有,你藐视大地的生灵!

                只要把你熟知的欢欣
                 教一半与我歌唱,
                从我的唇边就会流出
                 一种和谐的热狂,
               那世人就将听我,象我听你一样。

                              1820年

                               查良铮 译

                                           阿波罗礼赞

                    一

               不眠的时刻,当我在睡眠,
                从我眼前搧开了匆忙的梦;
               又让镶星星的帷幕作帐帘,
                好使月光别打扰我的眼睛,——
               当晨曦,时刻底母亲,宣告夜梦
                和月亮去了,时刻就把我摇醒。
                    2
               于是我起来,登上碧蓝的天穹,
                沿着山峦和海波开始漫行,
               我的衣袍就抛在海的泡沫上;
                我的步履给云彩铺上火,山洞
               充满了我光辉的存在,而雾气
                让开路,任我拥抱青绿的大地。
                    3
               光线是我的箭,我用它射杀
                那喜爱黑夜、害怕白日的“欺骗”,
               凡是作恶或蓄意为恶的人
                都逃避我;有了我辉煌的光线
               善意和正直的行为就生气勃勃,
                直到黑夜来统治,又把它们消弱。
                    4
               我用大气的彩色喂养花朵、
                彩虹和云雾;在那永恒的园亭,
               月球和纯洁的星星都裹以
                我的精气,仿佛是裹着衣裙;
               天地间,无论是什么灯盏放明,
                那光亮归于一,必是我的一部分。
                    5
               每到正午,我站在天穹当中,
                以后我就迈着不情愿的步履
               往下走进大西洋的晚云中;
                看我离开,云彩会皱眉和哭泣:
               我要自西方的海岛给它安慰,
                那时呵,谁能比我笑得更妩媚?
                    6
               我是宇宙的眼睛,它凭着我
                看到它自己,认出自己的神圣;
               一切乐器或诗歌所发的和谐,
                一切预言、一切医药、一切光明
               (无论自然或艺术的)都属于我,
                胜利和赞美,都该给予我的歌。

                              1820年

                               查良铮 译

                                  咏月

  你苍白可是为了
   倦于攀登天空,凝视大地,
   独自漫行得寂寥:
   那星群都和你出身迥异——
   因而你常变,象忧伤的眼睛
   找不到目标值得它的忠诚?

                  1820年

                   查良铮 译


                                              哀歌

              哦,世界!哦,时间!哦,生命!
               我登上你们的最后一层,
               不禁为我曾立足的地方颤抖;
               你们几时能再光华鼎盛?
               噢,永不再有,——永不再有!
               从白天和黑夜的胸怀
               一种喜悦已飞往天外;
               初春、盛夏和严冬给我的心头
               堆满了悲哀,但是那欢快,
               噢,永不再有,——永不再有!

                              1820年

                               查良铮 译

                                             给——

                 一

               有一个字常被人滥用,
               我不想再滥用它;
               有一种感情不被看重,
               你岂能再轻视它?
               有一种希望太象绝望,
               慎重也无法压碎;
               只求怜悯起自你心上,
               对我就万分珍贵。
                  2
               我奉献的不能叫爱情,
               它只算得是崇拜,
               连上天对它都肯垂青,
               想你该不致见外?
               这有如飞蛾向往星天,
               暗夜想拥抱天明,
               怎能不让悲惨的尘寰
               对遥远事物倾心?

                              1821年

                               查良铮 译

                                       “当一盏灯破碎了”

                 一

               当一盏灯破碎了,
               它的光亮就灭于灰尘;
               当天空的云散了,
               彩虹的辉煌随即消隐。
               要是琵琶断了弦,
               优美的乐音归于沉寂;
               要是嘴把话说完,
               爱的韵味很快就忘记。
                  2
               有如乐音和明光
               必和琵琶与灯盏并存,
               心灵弹不出歌唱
               假如那精气已经消沉:
               没有歌,只是哀悼,
               象吹过一角荒墟的风,
               象是哀号的波涛
               为已死的水手敲丧钟。
                  3
               两颗心一旦结合,
               爱情就离开精制的巢,
               而那较弱的一个
               必为它有过的所煎熬。
               哦,爱情!你在哀吟
               世事的无常,何以偏偏
               要找最弱的心灵
               作你的摇篮、居室、灵棺?
                  4
               它以热情颠疲你,
               有如风暴把飞鸦摇荡;
               理智将会嘲笑你,
               有如冬日天空的太阳。
               你的巢穴的椽木
               将腐烂,而当冷风吹到,
               叶落了,你的华屋
               就会把你暴露给嘲笑。

                              1822年

                               查良铮 译

                                             阿童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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