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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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音魂-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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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值得一提的是父亲的来信,入学以来,我每月会按时写信给父亲汇报近况、学业等,父亲的回信也会准时送抵。但是,父亲本不是多话之人,因此回信向来简单,以至于我常常怀疑,他是不是把回信当作批示公文,有时候诺大的白纸上只有二个字,已阅。所以当我打开季风月的例信时,狠狠吓了一跳,三页纸写的密密麻麻,父亲转性了不成?
  展信细读,我才知道对我来说带点玩票性质的赛乐会居然会引起父亲的高度重视,我能参赛,父亲给予了很高的赞赏,同时勉励的词句也不少。字里行间不难看出来,父亲很高兴。虽然我不太明白素来不苟言笑的父亲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过,反正不是坏事。看完信,我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收进了小木匣。
  叔风月二十日,初阶学府获得参赛资格的三人在老师的带领下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距皇城十余里的皇学院高阶学府,因为赛乐会将在这里举行。第一次离开皇城,我感觉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如果没有比赛的话,我的心情会更好。
  其后五天,凤歧各高等学府的参赛代表路续抵达,平日冷清的迎宾馆顿时变的热闹起来。看到这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我的激动可想而知,可惜,熟知我心性的雪衣毫不留情的阻止了我的玩心,硬把我押回乐室练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雪衣就是太紧张了,赛前适当的放松比赛时才能更好的发挥嘛。从来没有发现,温和的雪衣也有顽固的一面。对我的陈情左耳进右耳出,郁闷啊,那么漂亮的面孔,偏偏喜欢板起脸来吓唬人,而我,偏偏还就怕了他。
  说起来,雪衣阻止我的理由充分的有些可笑,他说他不想输给一个偷工减料的对手。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只能说,我和雪衣的思维方式存在质的区别,唉!
  没法子,没得玩,我只好乖乖留在乐室练琴,先前存着侥幸心态有二首曲子没有练熟,现在是老天也看不过去我的懒惰,算了,练琴吧。曲单上的曲子都有相当难度,在其他曲子已经搞定的情况下,全力攻这二道难关,进度比想像中顺利。黄昏时分,我已经可以脱谱弹奏了,好开心。
  出了乐室,正想去和雪衣报喜,迎宾馆的管理员递给我一只食盒,竟然是落月送来的。打开一看,呵,全是皇城老字号的招牌小点,落月姐姐,真是心细之人哪。我拈起一块糕点,漫不经心的嚼着,目光落在食盒中央的纸笺上:错月,一起加油!
  对了,早上看到的参赛名单上有落月的名字。落月,你这招是否叫做投石问路?你已经嗅出威胁气息了么?

  赛乐会(一)

  叔风月二十五日,皇学院乃至整个凤歧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赛事赛乐会拉开了帏幕。本次赛乐会有一千二百所院校参加,参赛选手共计四千七百一十八人,盛况空前。预赛分设三间会场同时进行,总算堪堪赶在三十日前选出入围决赛的三十个名额。我、雪衣、落月都有幸入围决赛。
  说起来,我能闯进决赛,雪衣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前日硬押我回房练琴,预赛我可要出大洋相了。没错,就是我先前临时抱佛脚练成的二曲恰恰被评委乐师选中。因是新近练成的,所以弹起来特别得心应手,居然让我一路过关斩将,冲进前三十名。
  决赛前晚我和雪衣稍稍切磋了会琴技,便各自回房休息。虽然我自认比赛心态端正、自我解压也比较到位,但毕竟初次参加如此大赛,精神压力总是免不了的,崩了五天的弦得到片刻喘息,这晚居然一夜好眠,睡的比前几晚都要踏实。
  叔风月三十日,我精神抖擞的走进了赛场。
  出场顺序还是用老方法,抽签决定。我运气不错,抽到了二十七号,倒数第四个,如此我就有充分的时间来观察对手了。小时候民乐班时我有个好友,琴艺那是没的说,可正式比赛的时候容易受干扰,听不得别人的演奏。所以每逢抽到后面的号码往往会躲起来,轮到她时才会出现。而我刚好相反,就爱听别人演奏,对手越强越有斗志,以至于常常会做出临场换曲的惊人之举,把指导老师吓的够呛。
  把号码牌放妥,我优哉游哉的溜出后台,混进会场,雪衣和落月都在我前面,以他们的个性自然不可能陪着我瞎逛,此等关键时刻更无暇他顾,只好任我去了。
  挤在人群中,趁着评分、换人的间隙,我还不忘发挥娱乐精神竖起双耳收集小道消息。我来凤歧有些时日了,闭门练琴的时候居多,虽曾获少数权威人士的肯定,可也不能就此沾沾自喜、忘乎所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努力的为自己的八卦寻找完美借口。
  可能由于赛乐会的隆重和严肃,台下交头接耳的人并不多,不过我还是知晓了个大概。此次进入决赛的三十人,除了我和雪衣,其他全是上二届的选手,也就没多少话题性。二匹黑马中,雪衣成名已久,入围决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名不经传的我因预赛时一曲《离伤》打出了名号,加之版本颇多的身世传言,反倒成了本场比赛中最受关注的人物。当然,是负面的关注度居多,寒。
  落月是第十二个出场,已经有过二次经验的她显得很沉着冷静,行礼、报曲、落坐、调弦,未几,优扬的琴声响起——凤歧名曲《梦回天》。这曲我曾听雪衣弹过一次,超高难度的好曲,复杂多变的曲风,蕴含着跌宕起伏的强烈情感,就算是淫浸琴技上百年的长者也少有人能完美的诠释此曲。预赛时我和落月不在同一处,故此我也是初次聆听她的琴声。然而,我并不认为现今的落月有能力超越前人演奏《梦回天》,自小生长在优越环境中,在鲜花和赞美声中长大的她如何能够领会《梦回天》中深沉、隐晦的感情呢?
  结果,不出我所料,落月的一曲《梦回天》只展现出她完美的演奏技巧,音韵、态势方面得分很糟糕。似乎没料到如此惨淡景况,落月眼含不甘,黯然退场。
  “云想落月,太可惜了,如果不是临时换曲,一定可以拿到名次的。”
  “我听说了,她好像是在选拔赛后换曲的。
  “嗯,她太在意《离伤》了。那个云想错月,实在很厉害,如果我是落月,也不可能不介怀。””
  “是啊,就是这样,二个月的时间练《梦回天》,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一段对话不经意的传入耳中,我侧首望去,是皇学院七阶学生,看样子是落月的同学吧。原来,落月是因为我的《离伤》才向不可能挑战的吗?呵,心高气傲的落月啊,这回你可失算了。《梦回天》一曲固然可与《离伤》一较高下,但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拔苗助长之事做不得哪。
  这么一晃神的时间,轮到雪衣上场了。
  《离伤》!雪衣居然弹《离伤》!天啊!雪衣,你从来不是冲动之人,这次怎么会和落月一般不理智呢?
  我知道《离伤》在这二个月里已经传遍凤歧,尝试练习此曲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我并未公开曲谱,我敢肯定,无人能在没有曲谱的情况下用凰琴练成《离伤》。选拔赛后我也曾抽空试着用凰琴的谱曲方式编写《离伤》的曲谱,几经易稿,均不尽人意。那些失败的作品雪衣的确都看过,可仅凭这些就在大赛上演奏《离伤》,实在是太乱来了。
  真的……是乱来么?雪衣,你才是真正的天才!你,竟然真的只用二个月时间就练成了《离伤》。须知,当年我在有完整曲谱的情况下,摸索了差不多五年时间才练成的啊。我,其实是伪天才,你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震惊过后,凝神细听,曲韵、态势把握的入木三分,弥补了技巧和转承方面的缺憾。赛乐会的评委和台下的观众大半都是第一次听到《离伤》,自然被深深吸引住,哪里还有心思顾及美玉微暇。一曲奏罢,满堂喝彩,甚至还有二名评委忘形的立起身鼓掌。
  唉呀呀,雪衣,我可不可以告你侵权啊。我微笑着摇着头,转身挤出了人群。雪衣,你抢了我的《离伤》,岂非要我的决赛唱空城计么?决赛中本想低调行事的我,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了呢。
  回到后台,我端坐在休息室,闭目不语。比赛前各人有各人集中精神的法子,我的法子也不算惊世骇俗,自然不会引人侧目。
  深呼吸,呼——吸、呼——吸……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耳边的喧哗声渐渐远去,灵台一片清明,我细细思量着:赛乐会高手如云,就连平日与世无争如雪衣上了台,亦不惜倾尽全力向自己不熟悉的曲子挑战。现下想来,雪衣当日所言不假,无论我是出于何种目的参赛的,只要我站到了这个台上,那便不容许有丝毫懈怠,否则,不仅是对对手的污辱更是对自己的蔑视。也罢,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夏语,不,应该是云想错月打懂事以来从没当过垫底,这次自然也不想尝试。不过,《离伤》不能用,凤歧的曲子我都不熟悉,这样……不行……还是,只有用那首曲子了。
  二十五号走出后台的那一刻,我终于打定了主意:呵呵,凤歧的诸位,软绵绵的曲子听多了,我来给你们振奋振奋精神文明,来点刺激的吧。落月,看着吧,可别吓破胆哟。
  思及此,我不由自主的笑咧了嘴,待到接收到旁人异样的目光后,我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经意间笑出了声。重重咳了一声,收敛白痴的笑容,我正色坐在镜前,开始郑重其事的整理仪容。
  场内的掌声响过二拨,轮到我了。
  “皇学院云想错月,参赛曲目《十面埋伏》!”我朗声报出曲名,不理会场下的哗然,自顾坐回琴旁,凝神聚气。
  《十面埋伏》与《离伤》不同,后者重情,只要是由心而发的真情辅以精湛的琴技,便足以打动听众。而《十面埋伏》首重气势,气势够狂够烈,方能憾动人心;反之,即便有再精妙绝伦的琴技也是枉然。
  小心的调整呼吸,平、稳还要绵长不息。我记得,当年那位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民乐家就是这么告诫我的。OK,一切准备就绪,要上了,我的《十面埋伏》。
  寂静的会场陡然响起一串突兀的音符,众人微微皱眉,为那不甚动听的乐声。是不是搞错了?还是太紧张?……心头的猜疑尚未来得及一一浮现,那一阵紧似一阵的琴声已以排山倒海之势迎面扑来。
  什么?是什么?有什么要来了?众人的心似乎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抓住,心弦紧崩,却又按捺不住被琴声深深勾起的万分期待。
  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从左往右重重的划过琴弦,琴身发出尖锐而战悚的声音,成功的把听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口浊气呼出,五指轻展,再度穿梭于七束丝弦之间。
  金戈铁马,战鼓隆隆,撕杀声、呐喊声,骏马长嘶,这是修罗战场。
  江山如画,美人如玉,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狼烟起,刀剑鸣,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谁家儿郎血染黄沙地,可知慈母娇妻倚门盼。
  草青黄,尘飞扬,古来征战几人回!
  凤歧之上虽然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景像,实际上凤歧所在星系并不太平,大小战争从未间断过。远的不提,单就十八年前那场与赤环星持续了整整三个月的恶战,所有的凤歧人至今仍记忆犹新。因为那场战争,几乎每个凤歧家庭都饱尝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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