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门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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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门往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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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迈开步子开始走动起来,你左右扫视,牛肉面。炒面片。拉条子。拌面,怎么都是面!烤肉店。砂锅店。米线店。川采馆,老板都是一样献媚的神色,店里都是一样的纷乱吵闹.你漫无目的的游荡,已经没有要将食物放到嘴里的欲望,尽管刚才这种欲望还有一些急切.

  在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之后,你发现你终于彻底没了食欲,而你的脚已经开始有些酸痛了.于是你的脚就带着你又穿过了那条长长的黑暗的狭小巷道,带着你上了五层楼的台阶,回到了你那个狭小拥挤的小屋.

  屋里床头的台灯还亮着,惨白的灯光下,那本被你撂下的书斜着盖在一个玻璃小盆上,你想起书里那段刚才被你抛弃的文字,你觉得愧对于它,于是你拿起书,想要翻到刚才与那段文字约会的那个地方,蓦然间,你发现玻璃盆里好象有个红黄色的圆圆的,你用手指把它抓起来,是个桃子,洗过的,摸起来很光滑,你很喜欢.

  你又躺到床上,背靠着枕头,你找到了那段文字,咬了一口桃,一种充实感弥漫着你的身体.

  2006…07…22

怀念奸哥
奸哥是我高中时的历史老师;他身体精瘦;面庞尖细;如果巩汉林在鼻梁上架一副大框眼镜;那样儿就跟奸哥差不离了。

  ";奸哥";是我们私下给他起的绰号。

  当奸哥知道他拥有这个雅号后;在讲台上嘴角一撇地说;奸有什么不好呀;从一定程度上讲奸诈就是聪明;而且是非同寻常的聪明。从此;";奸哥";雅号获得合法地位;一度成为校园十大流行词之一。

  而奸哥的确是非同一般的聪明。

  奸哥说;人之初;性本私;各个个体和各个集团对自身利益的追求成为了世界各项事业发展的原动力。又说;人为什么小气?不过是穷罢了。如果我有钱我也会大方的。还说;以后你们要是能走出去就走出去;呆在家乡不见得就是为家乡做贡献;而应该走出去努力创造财富;个人的成就越大;对家乡的贡献越多。

  历史课我们都喜欢听;但奸哥却教得很是惬意。奸哥从不轻易干累活;比如一般的老师都做的出题;改作业等等。一般他都要求我们自己出题;然后小组之间交换题目做题;最后交还出题人由出题人批改。我们在下边忙得不亦乐乎;奸哥却游哉悠哉的;连我们千辛万苦出的题目看也不看;只是每个小组丢张白纸;叫学生自己抄上分数;然后根据分数调整教学计划。

  奸哥不是党员;却是学校几大领导之一。在我们看来;巩汉林样儿的奸哥能当上领导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首先;奸哥没官样儿。你看啊;这世道上混的大官小官哪个不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呀。每次看电视上学校开会的新闻;见奸哥在一群肥肥胖胖的大官小官中间;就象看到一只猴子混在猪群里;而";猴子";却是镇定自若;侃侃而谈;";猪";们俯首贴耳;唯令是从。还有就是奸哥不大注重个人形象;有时甚至会讲荤段子。有一次上课;奸哥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激情澎湃;下面的同学们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让我甚是莫名其妙。正疑惑中;同桌拍了我肩膀一下;手向前指;我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向前滑。天哪!原来奸哥的裤子拉练门没锁;那里门户微启;内里的浅蓝色若隐若现;真是春光乍泄呀。此时有一调皮鬼站起:";奸哥老师;您的'鸟笼'是不是没关上呀?";奸哥眼睛一轮:";哦?!我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呢;同学们;鸟儿也要呼吸新鲜空气呀;是吗?";

  别看平时奸哥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可要是碰上一些触犯纪律的事;他灿烂的脸就马上象鼓面一样紧绷起来。有次我和几个弟兄起得晚了;我们便索性不去上早读;跑去吃早餐了。当我们吃完抹着油嘴走向教室时;奸哥一张沉下来的脸吓住了我们:";到操场跑几圈去;消化消化!";那次;我们哥几个被迫绕着操场跑了二十圈;四百米一圈哪!够培养一个奥运会长跑冠军啦!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们学校的历史成绩列全地区第一;奸哥也满脸阳光灿烂地飞去了";小桥流水人家";的天堂杭州。前不久给他大电话;他说;大学可以塑造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要好好走;别走歪了;他还说;杭州的美女果然很多;白娘子;苏小小知道吧;她们的花容月貌都在杭州的空气里;泥土中;有空来逛逛。

  秋风渐凉;教师节又将至。

  我生活的这座城市很热闹;满大街都是女人的东西和来来往往的各种面孔。

  不知千里之外的杭州会是什么样呢?奸哥会不会象我一样嘴角一撇;眼珠一滑;身子敏捷的穿行在茫茫人群中呢。。。。。。

  
  2006…01…16 txt小说上传分享

像冰一样冷静
连续几天不跟人说话,这样的状态反而让我内心充实。闭上嘴巴,大脑才会专心转动。 

  常常是一个人独坐,入神之后,就会在房间的另一张凳子上出现另一个自己。

  那个板邪满脸怒气、张牙舞爪,忿忿不平地向我抱怨生活。他说,生活总是不如你所愿。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却一样东西也不属于你。那些美丽的东西在诱惑着你,它们像那些丰乳肥臀的妓女一样扭动着腰身,想你放来一阵阵的媚眼。你蠢蠢欲动,可是囊中空空。于是,你开始抱怨,抱怨为什么自己要受冻挨饿、而那些远远不如你的人却放肆享乐;抱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出生在一个更好一点的家庭;抱怨为什么这么多的苦难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总是安静地听着那个孩子的诉说,从他如泣如诉的语调,我可以听出那内心的悲苦,我知道这样的孩子是有故事的孩子,一个人曾经有没有过伤心的往事,你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能知晓,而这个孩子的眼神,如刀。那么锋利的眼神让人不忍一睹,那里埋藏着疯狂的仇恨。

  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阶段,一件铁器出炉之前要淬炼,一粒种子出土之前要承受泥土的重压,凤凰涅盘之前是熊熊的燃烧。你抚摸着那个孩子的长头发,你说,孩子,莉莉姐说,你是幸运的。你真的是幸运的。你的叔父也对你说,这个世界多的是诱惑,少的是坚持,你坚持到今天,很不容易了。是神让你与耶稣同日出生,还派来这些善良的人,告诉你,你在文学史上跟余华同处一个时代,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勇敢的往前走。你还要感谢那些苦难,感谢那些带给你伤心的人,正是那些事和人让你的脚步更加坚定、你的内心更加强大,现在的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到这个城市时,茫然无知的你了。你要相信,只要你足够努力,每天坚持写东西,每天都在突破自己的极限,你就能长出翅膀,飞向太阳。孩子,你的路才刚刚开始,前面是熊熊燃烧的太阳,用心走吧,不要贪恋路边灿烂的花。

  我看到那个板邪在慢慢平静下来,他开始安静,开始用心思考。

  现在,终于熬过了那乱七八糟、厄运不断的两年,终于等来了这么安静的时刻。终于在这样的时刻里领悟到文学殿堂的浩瀚。在文学那条奔腾不息的长河里,有那么多光芒闪耀的巨星,有那么多亟待超越的高山。站在这条长河旁边,你是如此的卑微渺小,如此的不值得一提。现在你需要做的是虚心的学习,在那片荒野上开出自己的路。荒野上四处无人,狂沙漫天,你正走在猛然降下来的夜里,你的那一位忧郁的兄弟费城说,“天空是黑色的,云影是黑色的。我还要走一段很长很黑的路。”可是穿越黑暗,你就将是那个躲在苍老的时间背后,满含着激动的泪水的,一个黎明的王。

  天空像冰一样冷,你只需要冷着脸穿越人群、车流,到超市买回可供你果腹需要的东西,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在计算机前,对着计算机说话。

  写作的开始,需要跟椅子建立起深厚的情感,你要能长时间的坐在椅子上,就像黏在上面一样,对着计算机屏幕不断敲敲打打。你要开始让自己像小仲马一样变成“世界上最乖的人,没有激情,接吻很有分寸。不爱女人,因为爱情影响情绪,浪费时间;不愿结婚,因为一结婚心就像手表那样单调,生活像乐谱纸那样平淡。他很自私,他的幸福也极为庸俗。他没有任何激情和冲动。”

  然后,你会越来越冷静,冷静的掌控你的生活,冷静的思考人生,冷静的路过别人的生活,就像大海里那一块漂浮的冰。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于西安。西八里

不是乞丐,就是国王
他们,或者升得更高,或者彻底坠落;或者成就自己,或者毁掉自己。

  ——题记 

  (壹)

  
  “不是乞丐,就是国王!”这句话在若干年前从那张上嘴唇长着鲁迅一样“一”字胡须的嘴里袅袅而出,唾沫星随着句子像初冬的雪一样在我面前稀疏飞扬。如今,那个长着那两片薄嘴唇的身体早已变成了一具骷髅,倒在墓穴里,被蝼蚁吸干了热血、啃光了筋肉只残存着凌乱毛发和寒气森森的白骨,棺材般早已腐烂,骷髅下面只剩下一粒粒堆在一起的黄土粒儿。在很多年前,这具骷髅的灵魂还跟腐烂之前肉体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一位名叫吴席的老人,这个老人是我爷爷的朋友。

  每到隔两天一次的赶集日,我爷爷的这位朋友都赶着大老远的路,从那个他担任小学校长的名叫大山的山里出来,到镇上四把中学我爷爷的寝室跟我爷爷喝酒聊天。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总是围坐在厨房的地炉旁边,炉子上黑黑的铁锅用三撑子撑起来,锅里只有一些豆腐或者青菜,有时候还会有些许的肉、猪大肠、粉肠、猪肚子,围在锅旁边围桌上还会放一碟黄豆,两个人面前分别有一副碗筷和一个塑料杯子,塑料杯子可以盛三两米酒,我们四把镇上自酿的低度米酒。两个一样瘦的老人总是高谈阔论,一个头发像鲁迅的一样向天空短促的怒立,一个长长的白头发像随意泼洒的银水向后脑勺流淌而去,我爷爷就是满头流淌银子的那个。我经常能在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他们叫毛主席叫老毛、他们经常提到“恨水不成冰”的文坛典故,吴席爷爷还经常拉我到炉子跟前,夹一块肉给我吃,然后对我说,绍钧呀,我跟你公可是相见恨晚呀。我在一头雾水的时候,他们却相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在他们的谈话像炉火一样熊熊燃烧的时候,炉上的铁锅总是不经意之间就从沼泽地变成了沙漠,中午热烈的太阳转眼就成了缓缓淌出温和余辉的夕阳,我奶总是时不时的到厨房对他们说,你们这两个阁老,你看看锅都烧穿了,我看你们明天还用什么来煮菜呀。吴席爷爷说,我怎么知道,我明天又不来。

  吴席爷爷来的时候当然不会空着手,有时候会带红薯,还会有芯儿紫红紫红的芋头,到了五月份还会有我最爱吃的枇杷果,还有酸竹笋、酸菜、腊鱼肉、黄皮果等等。每次来了都会摸着我的头当着大家的面对我爷爷说,我看你这个孙崽不简单,你看额头这么突出、鼻子像下勾,以后要是做不起来的话,只能是街头流浪的乞丐,要是做得起来的话,就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王。我爷爷总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贰)

  十岁半的那一年,我从四把小学的民族班毕业,考上我爷爷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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