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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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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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聪明,可挺敏感的;这点很像她的爸爸,她的身体也像爸爸。她身体虚弱,还要为孩子们的健康日夜操劳,免不了要经常担惊受怕。就像她爸爸和佩里先生十分投缘一样,她同生活在伦敦的温菲尔德先生交往很深。她们父女二人都是性情和善的人,也都坚持尊敬每位老朋友,这是他们的相似之处。
    约翰·奈特利先生身材魁梧,很有贵族气质,并且很有头脑;事业上很有成就也很关心家庭,很受别人的尊重;但是他不爱说话,这令他不能被所有的人接受,并且有时会发脾气。他脾性不坏,不会经常发无名火从而被人指责;但是也不能说他的脾气完美无缺;并且,确实,他的太太那么尊重他,根本不可能使他的毛病越来越大。他准是被她那最温和的性格惯坏了。他聪明,敏锐,正是她的缺点。他偶尔会做一个蛮横的动作或说一句粗俗的话。他那可爱的小姨子可不太满意他。她能够觉察出他的所有缺点。就算只危及到伊莎贝拉一点点,她立即就会发现;但是伊莎贝拉本人,可从未发现过。假如他会努力去讨好伊莎贝拉的妹妹,也许她也不会去纠缠这些小事。可是他只是以一个善良而冷淡的姐夫外加朋友的身份出现,不去夸奖她,更不会去恭维她;可是不论他怎样讨好她,她都不会放过她觉得他可能犯的重要毛病,那就是对父亲他没有做到尊重和容忍。这点上,他有时会达不到她的要求,没有足够的忍耐性。伍德豪斯先生的怪僻和烦恼有时会令他做出类似的令人厌恶的行为,对他进行正当的抗议和深刻的批驳。这种事也只是偶尔发生一次;原因是约翰·奈特利先生的确很尊重丈人;正常情况下,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可是爱玛已经认为太频繁了,就算没有激怒岳父大人,但已经让她无法忍受了,特别是总让她放心不下,这太难受了。但是,他们每次回来,开头的表现总是很让人满意,这回又是一个短时间的拜会,特别期望能和睦相处。他们刚刚静一会儿,伍德豪斯先生便难过地晃着脑袋,叹息着,对女儿讲述着她上回离开哈特菲尔德以后这里发生的情况。
    “啊,亲爱的女儿,”他说,“不幸的泰勒小姐!这件事太让人难过了。”
    “啊,爸爸,是这样的,”她马上用相同的口气嚷道,“你肯定非常想念她!亲爱的爱玛更会如此!这对你们两个来说,是个天大的憾事!我始终在替你们伤心。我猜不到,你们离开她该怎么办。这的确是让人忧伤的事情。但是我祝愿她今后的生活幸福,亲爱的爸爸。”
    “生活得很幸福,亲爱的——只是希望——生活得幸福。我认为,她一定不适应那个环境。”约翰·奈特利先生这时偷偷地询问爱玛,是否对伦多尔斯的环境有什么不放心的。
    “啊!不是——绝对不是这样的。威斯顿太太过去从未这么幸福过——脸色也比过去好看了。爸爸仅仅是想表达他本人的伤感而已。”
    “这对俩人都有好处。”约翰·奈特利先生就这么干脆地回答的。
    “爸爸,你们还常见面吗?”伊莎贝拉以一种伤感的口吻问道,这样正符合父亲的想法。伍德豪斯先生犹豫了片刻,回答说:“亲爱的,不如我想像的有那么多见面的机会。”
    “啊,亲爱的父亲,从她离开我们那天起,我们仅有一天没有见面。除那天以外,无论哪一天,不是上午,就是黄昏,我们总会在伦多尔斯或自己家里同威斯顿先生和他的太太见面,经常是他们两个一块——伊莎贝拉,你应该能想到,大部分时间是在我们家里。他们一直都真心实意地来看望我们。真的,威斯顿先生像威斯顿太太一样和蔼可亲。亲爱的父亲,你如果讲得那么凄惨,会叫伊莎贝拉怀疑我们每个人的。大家都肯定我们一定会思念泰勒小姐的;可是,谁都不用担心,威斯顿先生和太太的确在努力地不让我们替她担心,他们的做法已经令我们相当满足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就该这么做嘛,”约翰·奈特利先生说,“我想在你的来信中了解的也就是这个。她想照顾你们,这是不容怀疑的,他这个人有时间,又喜欢结交朋友,做起来就更容易了。亲爱的,我始终这么对你说,我觉得这件事从哈特菲尔德的角度讲,并非你猜测的那么严重;如今你听到爱玛说的话,该放心了吧。”
    “啊,是的,”伍德豪斯先生说,“不错,是这样的——我承认,威斯顿太太,不幸的威斯顿太太——她总来探望我们;但是,她又总是无奈地离去。”
    “如果她不离开,威斯顿先生会很伤心的,亲爱的父亲。你竟然忘掉了那个不幸的威斯顿先生。”
    “的确,我觉得,”约翰·奈特利先生很高兴地说,“威斯顿先生有一个小特权。包括你,我和爱玛,都会勇敢地替这位不幸的丈夫说话。我也身为人夫,你可是还未嫁人,就威斯顿先生的这一特权也许我们都会抱以浓郁的怜悯之心。而伊莎贝拉,成家以后的日子里已经让她完全了解了不去惊扰世间的威斯顿先生是有好处的。”
    “亲爱的,你在说我吗?”伊莎贝拉听了他的话,有些半知半解,嚷了起来。”你是不是在说我?我确信,谁都不会比我更赞成结婚了,绝对没有这种人,也不会有这种人。如果不是由于她抛弃了哈特菲尔德,我会说泰勒小姐是世上最幸运的女人。说起冷落了威斯顿先生,那个出色的威斯顿先生,我肯定地说,他什么都应该得到。我认为世界上没有比他性格再好的人了。他是世上性格最和善的人,当然不包括你本人和你哥哥了。我一直记忆犹新,那一次复活节时刮大风,他给亨利放风筝——是在去年九月,正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他好心好意地赶在半夜十二点给我写了那封短信,说科布汉(还没人得猩红热,叫我别担心。以后的日子里,我始终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善良,最仁慈的人了。如果谁能适合他,那个人一定是非泰勒小姐莫属了。”
    “他儿子呢?”约翰·奈特利先生问道,“他是否来参加他们的婚庆了?”
    “他一直没到这儿来过,”爱玛回答,“过去一直料想他能在他们成家以后到这儿来,但是他还是没来;近来我没听到任何人说起他来。”
    “但是你可以给他们讲讲那封信,我的女儿,”她的爸爸提醒她说,“他给不幸的威斯顿太太写了封信,给她道喜。那封信的用词十分贴切、写得很好。她给我读了那封信。我觉得他确实做得很好。但那是否是他心里话,就不得而知了。他还很年轻,也许是他舅舅——”
    1科布汉…英国萨里郡的一个小城。这里可能指伊莎贝拉的孩子们去科布汉游玩。
    “亲爱的父亲,他都二十三岁了。你不知道岁月在流逝。”
    “二十三岁!他确实这么大了吗!啊,太不可思议了——当年他那不幸的母亲离开人世时,他仅仅两岁。啊,时光如梭啊!我的脑子不灵了。虽然是这样,那仍可称得上是一封最感人,最得体的信,给了威斯顿先生和太太以极大的鼓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信是从韦默思1寄来的,是九月二十八日写的——开头的称呼是‘亲爱的夫人!,但是具体内容我记不清了+最后的签名是’弗·邱·威斯顿·邱吉尔!。我一点都没记错。”
    “他办事太体面了,太惹人喜爱了!”那个善良的约翰·奈特利太太嚷道,“我相信,他可谓是个极其和善的小伙子。只是,他不能同他爸爸在一起,太不幸了!孩子是不得已才离开父母的,并且不能住在自己家里,太令人惊奇了!我始终不明白,威斯顿先生怎么忍心离开他呢。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如果有人有这种想法,我一定不再理他。”
    “我估计,谁也不会给邱吉尔夫妇太好的评价,”约翰·奈特利先生淡淡地说,“但是你也不能认为威斯顿先生的想法会跟你如果丢弃了亨利或者约翰时的感觉相同。威斯顿先生性情温和心情开朗,但是不重感情。他不积极进取,只会到处寻找快乐,我想他的快乐大都来自交往上,一星期之内他有五天要同邻居一起吃喝,玩惠斯特,不依靠家的感情,也无须家里的一点东西。”爱玛却不喜欢听他几乎是在指责威斯顿的话,她有种借题发挥的欲望;但是她尽力克制自己,算了吧。如果能忍,她是会保持一团和气的+而且,忠于自己的家庭,并以此为荣,从中得到了一种珍贵而值得敬重的东西,就因为这样,她姐夫才看不起正常的交往,小看那些看重社交的人。听了这些,她必须要忍耐。
    1韦默思:英国著名游览胜地。
    第十二章
    奈特利先生准备和他们一块进餐,伍德豪斯先生对此有些反感。在伊莎贝拉回来的头一天,他不愿意有外人来打扰。但是,爱玛认为必须请奈特利先生来一块吃饭,因此才这么做的;并且,首先她认为应该对这兄弟俩公平些,其次是她刚刚同奈特利先生争执过,她想以此来逗他开心。
    她希望他们能和好如初。她觉得到了和好的时候了。其实光和好是不解决问题的。她固然没错,他也不可能认输。谁都不可能退一步;如今只是想作出一副未曾争执过的样子;她期望他来时看到眼前的情形会有助于他们和解: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是最年幼的,那个仅八个月的可爱的小女孩,她是第一次来哈特菲尔德,她在姨妈怀里兴高采烈地玩着。这确实起作用了;虽然他一开始紧绷着脸,不爱讲话,可是不一会儿就被引诱得习惯性地讲起了那几个孩子,他毫不拘束地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显得很友善。爱玛感觉到他们又是朋友了;有了这个想法,她起初觉得很高兴,接着又有些冲动,禁不住在他夸奖这个婴儿时说:“我们在外甥和外甥女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是一样的,太令人满意了;或许我们对待成年男女的想法会完全相反;但是看待这些小孩,我认为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什么差异了。”
    “如果你在看待成年男女的时候能合乎情理,并且在跟他们交往时,别像对待孩子们那样无拘无束,那么我们将再也不会发生分歧了。”
    “这样也好——我们之间的意见分歧肯定是因为我的想法不对引发的。”
    “不错,”他笑了笑,说,“你说得很对。你出世时,我都十六岁了。”
    “那时,可差得太多了,”她说,“那个时候,你辨别是非的能力,一定是大大地超过了我;但是,又过了二十一年,这竟然也不能缩短我们能力上的距离吗?”
    “不错,已经缩短了很多。”
    “但是,假如我们意见不一致,这种距离仍然不能够处在合理的地方。”
    “我还有一个强项,就是我比你多十六年的经历,我并非一个美丽的姑娘,更不是被惯坏的孩子。亲爱的爱玛,过来吧,我们和解吧,什么也不要说了。可爱的小爱玛,对你姨妈讲,让她为你做个典范,忘记过去那些烦恼,并且对她说,假如她过去是对的,那现在就不对了。”
    “说得好,”她嚷道,“太棒了。小爱玛,你今后一定要超过你姨妈。更多动脑筋,而不要学她的自大。是吧,奈特利先生,再补充一两句,我的话就说完了。从美好的目的来讲,我们都没错,并且一定要说清楚,在这方面我还从未被证实过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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