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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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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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女儿也一样吓得不知所措。她担心的是自己被留在伦多尔斯,可她的孩子们还在哈特菲尔德。她估计现在只能去闯了,但是时间紧迫,她必须马上行动,劝她父亲和爱玛住在伦多尔斯,她和丈夫马上启程,冒着大风雪赶回去。
    “我希望你立即差人去准备马车,亲爱的,”她说,“如果我们立即就走,可能还能闯过去。如果我们真的碰到了险情,我还能够下来走。我不怕。就算走一半路,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一到家我马上换鞋,我不会因此受凉的。”
    “不错!”他回答,“可是,亲爱的伊莎贝拉,竟会有这等怪事,平日里你动不动就会受凉。步行回去!——或许你的鞋很合脚,能够步行回去。那几匹马可就惨了。”
    伊莎贝拉扭过头去,想得到威斯顿夫人的支持。威斯顿夫人只好同意她这么做。伊莎贝拉又来到爱玛面前!但是爱玛还是想大家一道赶回家。就在他们争执不下时,奈特利先生回来了。他是听弟弟说外面下雪了以后马上到外面去的,他说,他已经认真地观察过了,也就是说,不管他们想何时回去,马上也行,一个钟头以后也可,都不受影响。他越过山坡——顺着去海伯利的路走了一会儿——雪的厚度都不足半英寸——还有大块的地方露着土。外面在稀疏地落着雪花!并且越下越小,眼看就不下了。他已去过两个车夫那儿,他们都没意见,觉得不会有困难的。
    听他这么一讲,伊莎贝拉才放下心来,爱玛也在为父亲而欣慰。对于这个问题,她那胆小的父亲也能马上平静下来了。但是,如果不离开伦多尔斯,他那颗悬起的心就不可能完全放下。如今,回家已不成问题了,他开心了,但是仍不能让他安心地呆在这儿。就在其他人乱出点子和花招的时间,奈特利先生和爱玛的一问一答就结束了这场争执;“你父亲不安心呆在这儿!你们还留下来干什么呢?”
    “要是都想走,我不反对。”
    “那就拉铃好了。”
    “好啊,你拉吧。”
    打铃了,告知了两个马车夫。用不了几分钟,爱玛想让一个可恶的朋友尽快回到他自己家里反思和平静一下,让另外一个因这次辛苦的宴会而冷静和开心起来。
    马车过来了;伍德豪斯先生被奈特利先生和威斯顿先生搀扶上了他自己的马车。这种情况下一直是首先服侍他。他发现雪仍在下,看到外面比他料想得还要黑,禁不住又恐慌起来。这回可不是谁用三言两语就能安慰得了的。”恐怕这车赶起来特别费力。我害怕那不幸的伊莎贝拉会不开心。我的爱玛却不在这辆车上。我真的无计可施了。我们得等她一会儿。%便告诉詹姆斯,把车赶慢点,等等后面的马车。
    伊莎贝拉随后就上了父亲的马车。约翰·奈特利不记得他是乘哪辆车了,也不假思索地紧随其后上了车。这回,就剩下爱玛和照顾她的埃尔顿先生乘第二辆马车了。这时她才明白过来这辆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了,他们一定要有一个tete…a…tete1的行程了。假如这件事是在今天的疑虑前进行的,她就不会有一点羞涩了,而且会认为是件高兴事;因为她有机会同他谈到哈丽埃特,并会觉得四分之三英里的路过得像四分之一英里那么快。但是此刻,她可不想去单独面对他。她确信,他由于在威斯顿先生那儿饮酒过量了,准会胡说八道的。
    她想努力靠自己的行动来制约他,她立刻打算心平气和地严肃地同他谈谈气候和夜色。但是她才起个头,车刚刚走出大门,才追上前一辆马车,她就觉得她的话说不下去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她只能听他说,埃尔顿居然发疯似的表示他爱她。他不放过这个天赐的良机,倾诉着那早已人所共知的爱,希望——恐惧——羡慕——如果她不答应,他就要去死。他认为自己那狂热的…独一无二的和史无前例的爱恋一定会达到目的。反正,他一定让她马上认真地答复他。事实就是这样。埃尔顿先生,身为哈丽埃特的情人,竟然毫不迟疑——更不道歉——也看不出一些羞愧,便谈自己爱她。她打断他,但是不行;他硬要说下去,把心里话全都吐出来。她虽然不高兴,可是因为那时是这么想的,所以她讲话时还在尽量控制自己。她认为他这么做多半是由于喝多了酒,所以也许马上就会过去了。所以,她觉得还是半真半假地应付他的半梦半醒,她便回答他说:
    1法语:俩人之间促膝谈心。
    “埃尔顿先生,你太让我惊奇了。我是说过这话!你怎么糊涂了,把我错当成我的朋友了;你想对史密斯小姐说点什么,我愿意为你效劳,替你带到;但是可不要再跟我这么讲话了。”
    “史密斯小姐!——我对她说什么!她是谁!”他学她的话,口气那么坚定,得意忘形的惊奇中表现出那种狂妄,她只好马上回答:“埃尔顿先生,你的做法真让人琢磨不透!我告诉你:你发神经了,否则的话,你肯定不会这么对我讲话,还这么说哈丽埃特。快住嘴,不用说下去了,我不会介意的。”但是埃尔顿先生喝的酒只会让他兴奋,还不足以让他失去控制。他十分清楚自己要表达的意义;他竭力辩解,指出她的猜测太伤人心了。他还说到,他很尊重她的朋友史密斯小姐。但是他不否认,她说到史密斯小姐太出乎他的预料。然后他又提起他的感情问题,并且让她立刻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她要是觉得他没醉,就觉得他太不仁义,并且狂妄;她便不再注重礼节了,只好告诉他:“我已完全相信了。你已经表达得很完美了。埃尔顿先生,我根本无法表述我的惊奇。上个月我亲眼目睹你那么对哈丽埃特小姐——天天都发现你在讨好她——如今又这么来对待我——你太花心了,的确,我绝对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告诉你,先生,你坦白你对我的感情,我不能,我无论如何不能满意。”
    “上帝啊!”埃尔顿惊叫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史密斯小姐!我心里从来就没爱过史密斯小姐——只是把她当做你的朋友,更没有去讨好她;她只是你的朋友,她的生死,我一点都不在意。如果她有什么想法,只是她本人感情走入了误区而已,我道歉——是我不好。只是,史密斯小姐,的确!啊!伍德豪斯小姐!陪着伍德豪斯小姐,哪一个还会去爱史密斯小姐呢!不可能,我用人格担保,我不是花心。我只有你一个。我反对你说我去讨好她。从前的那段日子里,我所做的一切,包括每一句话和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要告诉你我的爱。这个,你一定不能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不能!”他用恭维的口吻说,“我敢说你已经猜透我了,明白我的用心了。”
    听完他的话,爱玛有什么想法,在她的一切烦恼中哪一个反应最大,她说不明白。她气得无言以对。两分钟的沉寂足以使埃尔顿先生变得更有信心,他又一次抓起她的手,兴奋地叫了起来:“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请让我来理解这个可笑的沉寂吧。这证明你早已经明白了我的心。”
    “不对,先生,”爱玛嚷了起来,“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早就明白了你。过去,是我根本错误地领会了你的意图。而我,发现你陷入了感情的漩涡,我很难过。——这不是我想要的——你喜欢我的朋友哈丽埃特——你讨好她(我认为是献殷勤),我很满意,我始终在真诚地祝你们成功。但是,我如果知道把你引到哈特菲尔德的人不是她,我肯定地说,你经常来做客是个错误。你是想告诉我,你根本没有意思专门去讨好史密斯小姐吗?——你能保证,你根本没有仔细地考虑过她吗?”
    “根本没有,小姐,”这次是他认为自己很委屈,他嚷道,“我发誓,根本没有想过。我仔细地考虑史密斯小姐!——史密斯小姐的确不错!要是能看到她找个好丈夫,我会祝福她的。我也想她能生活幸福美满。的确,某些男人会承认——每个人的要求不同。但是对我而言,我觉得我还不会到束手无策的程度。我难道会不注重家庭条件而去爱史密斯小姐吗?你错了,我的小姐,我到哈特菲尔德的目的是为了你,还得到了你的支持——”
    “支持?我支持你!先生,你可搞错了。我仅仅当你是我朋友的偶像。再有就是,我只当你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我真的没料到;但是,这个误会就算了吧,这样也好。如果这件事再继续发展下去,也会让史密斯小姐走入歧途的。或许,你看得那么重要的门当户对,她像我一样未能发现。但是,实际上,这只会让一个人伤心,并且我认为,不可能再发展下去了。现在我还不想嫁人。”
    他被气得无言以对。她的回答太强硬了,他不能再作请求了。在这种火气越来越大相互间又非常恼火的状态下,他们还必须在一个车厢里再坚持几分钟,由于伍德豪斯先生的太多顾虑,他们的行进速度跟步行差不多。如果不是因为有火气,他们会觉得很难堪的;但是他们正在气头上,也就不会有什么难堪了。他们不晓得马车何时折进牧师所住的小街上来的,更不晓得车何时停下来的,却猛地发觉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了。他一声不吭地下了车。这时,爱玛认为还是应该对他说句晚安。他也问了她一声晚安,听声音很冰冷和无礼。她强忍着怒火回到了哈特菲尔德。
    她父亲看到她高兴坏了。在此之前他一直在替她的安全提心吊胆。从牧师住所的小街上回来,一路上车厢里就她独自一人——路上还有个很急的弯——车夫不是詹姆斯,是一个不熟悉的人——一个很平常的车夫。能够看到她平安地回来,一切都太平了;约翰·奈特利先生因为自己爱发脾气而自责,现在变得很热情,很关心人;尤其关注她父亲的情绪,似乎——就算不太愿意陪他一块喝一碗稀饭——也相信稀饭营养丰富。不包括她本人,他们这些人都安安静静,开开心心地过完了这一天。——但是,她心乱如麻,这是从未有过的;她必须竭力去克制,才会看上去很专注和快乐。最终到了道晚安的时候,她才喘了口气,可以平静地想一想了。
    第十六章
    头发梳完了,女仆也出去了,爱玛静下心来,越想越觉得伤心。这件事的确太不幸了!她寄予的厚望全部都灭了!她厌恶所有的事物!这一切会令哈丽埃特很痛苦的!真是太可恶了。整个事情的每个细节都蕴含着各种不同的打击和羞愧;但是比起哈丽埃特所受的遭遇,一切又显得那么渺小。如果她的错误只关系到她一个人,那么,就算她认为比眼前更糟糕——更荒唐——会因为分析失误而丢丑,她也愿意。
    “假如我没有诱导她去关心这个人,这些结果我还能承受。他也可以对我更加放纵——可是不幸的哈丽埃特啊!”
    不能这么欺骗她呀!他坚持自己根本没有仔细想过哈丽埃特——根本没有!她努力去回想:但是脑袋里一团糟。她认为,是自己首先有了这个打算,接下来才让其向这个目标靠近的。其是,他表现得太不清楚,不坚定,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这样误解他。
    是画像!他太关心那幅画像了!还有那条字谜!还有那数不清的小事。很显然,全都是为了哈丽埃特。没错,那条字谜中写的“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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