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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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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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大师兄,许多年以后,提着礼物走进尤殿的病房,或被她伤了自尊去而复返,一心想着求人授予的“点滴”,该是怎样的胸怀,才能够承受?
  大师兄大约对她的沉默没底,半晌才说:“田箩,就当是我市侩,这事要成了,该表示的,我们绝不会少。”
  田箩摇头,她觉得大师兄表面上变了,内心里却还是那个淳朴的农民:“大师兄,你真高估了我。这个事,我不是不愿帮,而是没能力。”蒙可家的百年基业,岂是区区田箩,能动摇得了的决定。
  “或者,我可以试着为你引荐见一面蒙家老爷子。但结果,我说不好。”
  大师兄沉默了,低着头,考虑了半天:“田箩,这潭子的水太深,你还是不要轻易涉及的好。蒙老爷子那儿,我们已经尽力了,什么方式都试过,没必要到了最后,才把你拉下水。”
  “只是……”田箩犹豫,就算是微薄的力,既然答应了大师兄,也应该尽了心才是。
  大师兄却笑了,一脸的坦然:“我知道你为难,田箩,我并不是要你勉强自己。我只是希望,如果碰上了合适的机会,你能把这事跟尤殿提一提,尤家,也许是我们最后的转机了。”
  田箩愣了愣。尤家虽然与蒙可家族是世交,可是这样的事,尤殿又还住着院,鞭长莫及,又怎么可能会是转机?
  大师兄,怕是托错了关系。
  却不忍再拒绝大师兄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于是很诚恳地,点了头。
  大师兄的表情,随着她的点头,有一种过于明显的如释重负。田箩看得懂,就像是等了许久的鱼,终于上了钩。田箩并不想擅自的猜测,这是否才是大师兄最终的目的或早已埋下的企图,心里的那一抹小小明亮的阳光,经不起过多的猜测来玷污。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竟然碰上了莫小白,和几位法国人在一起,正巧要买单。田箩先见着他,故意没打招呼,她坐的位置,正好在必经之路的过道上,等他经过,才忽然说:“莫参赞,回了国,竟然没有跟某人报备?”
  莫小白当真吓了一跳,发现是田箩,笑开了:“打埋伏呢你?”回头看一眼法国人:“幸好,都是男性。不然回去可得跪搓衣板啊。”
  法国人也发现了她,纷纷走过来打招呼。大师兄也跟着站起了身,互相介绍了一番,听说莫小白是田箩的男友,很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莫小白感觉到了,轻轻皱了皱眉,只说:“既然你们也快结束了,一块走吧,我送你回去。”
  田箩回头看着大师兄。大师兄笑笑:“你有我的名片,以后,多联系。”
  送走了法国人,上了莫小白的车,田箩才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莫小白扯了扯嘴角:“今天。田小姐,查勤呢?是你不记事,还是我多虑?我出发前,就告诉过你今天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发现你跟别的男人在高级餐厅里约会呢。”语气是半抱怨半逗弄。
  田箩是真的完全记不得,莫小白今天回国。想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太累了,莫小白,你都不知道,尤殿那儿一解了禁,那人群就跟参观动物园似的,一拨一拨,病房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倒搞得像聚会似的,送什么的都有,还有人送限量版维尼熊的。小特护喊了几次要辞职,结果林秘书给加了薪水,留下了。尤殿特能应付,一天见一堆的人,还有精力跟蒙可吵架呢,蒙可这个坏胚子,就是能贫,可惜你不在,不然可得笑坏了。”
  莫小白笑:“这样的忙,还能忙里偷闲跟别的男人约会?”
  “哪啊。”田箩靠在车子的坐垫上斜着睨莫小白:“大师兄是高中那会的同校,人特有才气。今天他去探尤殿,碰上了,说请我吃顿便饭。”
  莫小白不置可否,轻轻哼了一声。
  “莫小白,我爸爸最近,在公开场合里一口一个莫参赞那叫得是一个亲热,哪会想到他未来女婿可喜欢吃醋了。”田箩故意讽刺他。
  莫小白无奈:“箩箩,你这样的聪明,为什么偏偏有些事喜欢装傻呢?华泰地产的副总,总不是那么闲得随便可以碰上吧?”
  话说得直接,田箩一叹:“莫小白,大师兄有他的难处和坚持。我不是不懂,但,大师兄在我心目中,永远还是大师兄。”
  顿了顿,突然又说:“就像尤殿,其实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坚强。他的伤,藏在了身体里,所以别人看不到。”
  莫小白没有回答,静静地开着车。
  到了田箩家楼下,田箩原本要下车,被莫小白叫住了:“箩箩,你是为了什么,要照顾那个太子?”
  这个问题,虽然一直摆在面前,莫小白却是第一次问。
  田箩笑笑:“因为一个我很尊敬的长辈,成全了我的愿望。所以,我也希望成全她的愿望。”
  秀姨,一手成全了她的愿望,让她终于拥有了莫小白。所以,她会代替她,陪着尤殿,即使只是保姆,也要守护到他康复为止。
  莫小白没说话,伸手到她的脖子里一拽,拉出一条纤细的链子,链子那端,缀着一只漂亮的粉色钻戒。
  他把戒指解了下来,套在田箩的无名指上:“戴着吧,就算不方便,也不要轻易地拿下来了,好吗?”

  (46)

  田箩很有些心不在焉。这几日为了大师兄的事,抽着空的在业内打探了些风声,确实是很棘手的托,凡是田箩探的路子,最后回的消息都不大理想,说得越发详细,倒让田箩越发没有办法。相熟些的太子党,末了还会好心地提醒两句,让田箩别插这事的手,肯定不是什么香馍馍,弄到最后,吃不了得兜着走。
  蒙家的老爷子,这次已经不仅仅是招个项目合作伙伴的事。按照老爷子的实力和他旗下的地产规模,自己吃下这样一个旧楼盘,花点心力应付,根本不是什么多难的事,老爷子明摆着的要给一个新进的外资集团做脸面,铺在面上的,说是招纳合作伙伴,实际上,就是给外资集团塞的肥肉。一来打名声,二来表诚意,三来谈合作。新的外资集团真实情况并不详细,只是蒙老爷子的态度这般的慎重,外界传闻背景极厚,且实力很深,深得蒙家的老爷子必须亲自套近乎。
  这样的局势,业内的龙头企业大多采取退让和观望的态度。一来不想得罪新进的大集团,二来即便有顶着风的,到了蒙老爷子那儿,也响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师兄的华泰地产,规模的确不小,但去年刚出了工地大事故,左右花了不少心力才堪堪保全了人,避掉了法律追究,这样的背景,别说合作,就算是凑个脸面,都还入不了蒙老爷子的眼。
  田箩终于明白了大师兄所说的“无路可走”包含着怎样的定义。换做她在那样的位置上,怕连大师兄一成的从容和胆识,都做不到,更别提明知的渺小,还带着礼物来看尤殿。
  这样深的潭子,自然轻易没有人愿意淌。要真当了穿针引线的,这头蒙老爷子不待见,那头还得得罪外资集团,当真是两面不是人的活计。
  田箩犹豫着是否要跟蒙可讨个人情,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人情能讨到什么程度,但好歹与蒙可算是交情深厚,总不至于会毫无建树才对。
  尤殿一整日,都极其安静。所谓的安静,是相对而言。尤殿对于越来越多的探访者,越发表现出积极的热情来,甚至蒙可,他都开始能够心平气和地应付。独独是对她,自从好几日以前,看到她手上那枚闪亮却夸张的钻戒,他就开始不大爱搭理她。
  田箩知道尤殿一向当她是自己的归属品,即便是放手,也有着田箩半逼迫半求饶的成分,当真看到她这样高调的炫耀所谓的自由,不乐意也是正常。
  所以,之于尤殿的冷淡,田箩只做不知,继续做该做的事,只是休假马上就要完了,一旦回了工作岗位,更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这太子。
  心底里有淡淡的不舍,田箩说不上这样的感觉,如果她不在他的身边,他会不会闹脾气?会不会照顾不好自己?康复如果又不理想,该怎么办?这样小小的纠结着,让田箩有种自我解嘲的感觉,莫非真是保姆当得习惯了,竟然觉得不当反倒难受?
  蒙可来的时候,就只见着田箩一个人在房里发呆,病床空空的,尤殿人影都没有。
  蒙可很莫名地问田箩:“箩箩姐,尤殿呢?难道好得这样快,已经走利索了?连你也看不住他?”
  田箩笑:“我哪能看得住? York来了,推他到花园里走走去了”。
  尤子杰这些天来得勤快,一来就推着尤殿往外头跑,半天才能回来,有一次甚至错过了吃药时间,田箩只能出去把他们给找回来了,忍不住抱怨尤殿太过不注重自己。尤殿吭都没吭,一副不愿与她交谈的样子,只是自己拿了药吃了,反倒显得田箩婆婆妈妈了起来。田箩无奈,每次他们再出去,田箩算着时间就让特护带着药盒子跟水出去找,找着了,非塞尤殿吃了药再回来。所以蒙可进来,也就只见着田箩一个人。
  “啊,York来了?”蒙可一副的小女儿态:“操,箩箩姐你也不早说,我好歹可以表现表现啊。”
  田箩就笑她:“蒙可,你病房里能表现啥呀?贤妻良母怎么也轮不着施展了。”
  “箩箩姐,York来得勤不?受小护士们欢迎不?”蒙可根本不接田箩的话,只顾着自我幻想。
  “勤是勤,只是要说受小护士欢迎,可能尤殿那小脸蛋更吃香些。这边军区医院的高干病房,年轻小护士少,我每次陪他去复检,那边小护士可叫一个殷勤。”
  蒙可撇嘴:“尤殿就脸蛋能骗人。脾性那叫一个讨人厌,就箩箩姐你能忍。那些女生蠢,懂个P,那太子过去净挑出风头的,一看就不把人当真。最近是眼睛长头顶上了,索性一个也看不上。”
  田箩无语。蒙可根本也无所谓:“York就不一样了,从小就是痴情的主,只是眼光不好,喜欢那女的不适合尤家,怎么着都不可能有结果,最后还利用了York,他到现在,都还没怪过那女的,你说这样好的人,我不追他得追谁呀?”
  原来尤子杰,还有这样的故事?田箩不是不好奇,只是习惯了不八别人的隐私。常在身边的尤殿她尚且有许多的不知,更何况是尤子杰?
  病房里除了她跟蒙可,根本没有别人。为了大师兄,这样好的机会,田箩不想放过。
  “蒙可,我有个事,除了你,真不知道得找谁。”
  “操,箩箩姐,我俩谁跟谁呀,你说吧什么事,我拼了老命都给你办妥当了。”
  田箩心里有点忐忑,跟蒙可或尤殿身边的太子党们相交的这许多年,她之所以一直有着很好的人缘及声望,大多是因为她的不骄不躁,别无所求。因为她的无害,所以大家很容易就会喜欢田箩姐。田箩为人一向算得上正直,知道身边都是些能耐的人,却从没真正求过什么正经的事,要非说欠,其实欠尤家的尤殿的最多,他们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都接近于无所能求。这么些年养成的习惯,突然要抱着目的利用蒙可,田箩觉得羞愧。
  “姐,你是多久没见着蒙可呀?要这样粘糊?”低低沉沉的声音,打断了田箩几乎要出口的话。
  尤殿和尤子杰,一块推门进来了。
  蒙可见着尤子杰,立刻两眼冒心,不太正常的粘上去了。田箩把头低了,有种被人看穿的难堪。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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