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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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说新语-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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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最后靠着他那英明神武的儿子李世民又打退了突厥;而吴三桂之所以一样向满清称臣、乞师,后来虽然也一样称了皇帝,但是却成了个汉奸,是因为他最后没有打赢满清,如果他打赢了满清,那么试问又有谁可以说他是个汉奸?    
    因为尽管李渊处处看来都比吴三桂更象个汉奸,但一旦成了一代明君后,历史书上就不把他和他的这些行为称为汉奸或者汉奸行为了,只写是“称臣”,“乞师”。而吴三桂同样的“称臣”“乞师”举动,则永远地成为了汉奸的行为,而且他自己也被称为了“汉奸”。这实在是把我们汉文字的高明和运用之妙体现得淋漓尽致,并且非常贴切地体现了我们中华文明中“为尊者讳”这一传统作风。    
    自来读吴梅村的《圆圆曲》,每次都要为之一叹, 在我眼里,无论吴三桂怎么样的汉奸,这“冲冠一怒为红颜”始终是一段千古佳话。汉奸归汉奸,汉奸也是人,也是有爱情的。有很多人一直以来喋喋不休不断地说,吴三桂是为了当官为了当儿皇帝才降的清,根本不是为了陈圆圆,甚至有一些名家名人为了说明这个观点,不惜歪批历史来证明陈圆圆不在北京而是在宁远,并且一早就死了。只可惜吴三桂手下大小官吏们留下的笔记与书信,都证明了她在云南还是活着的,历史终究是历史,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    
    所以我要骂几句,骂那些说吴三桂早就想降清或者是说他降清只是为了当儿皇帝为了当大官的人,无疑是烧坏了脑子。因为只要是有脑子的人稍微想想就应该明白,这是胡扯。他吴三桂要是一早有这个心,就不会两年来一直拒绝满清一而再再而三地高官厚禄的招降,而李自成却只是一封信,他就马上归顺了大顺朝;他也不会先把山海关移交出去断了自己后路,然后等到自己大队人马走到了现在的丰润,再杀回身去恶战一场,强攻大顺军夺回山海关;更不会等到李自成兵临城下,红衣大炮轰得满地开花才去找满清求援,这几乎等于是白痴行为。要这样,他干脆直接一开始就降了清不是更好更安全,也不用这样来来去去的奔波恶战,还要被李自成扛着这许多红夷大炮来炮轰九门,然后孤军高悬地在山海关苦撑十几天,差点把性命都搭进去。    
    吴三桂就是因为陈圆圆这个导火索被点着了才最终做了汉奸。    
    陈圆圆当然不是罪人,一介弱质女流无力地被命运所摆布着,她是这里面唯一真正的可怜人儿,吴梅村说得好:“妻子岂应关大计”。而真正糊涂透顶的罪人是李自成,生生地逼反了一员虎将,自己用女人加大炮把国门轰出了个天大的窟窿,大明朝亡在他手里,真可叹上一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吴三桂是汉奸没错,但在我眼里,他还是个甘愿为爱人做汉奸的血性汉子,性情中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是绝好注脚。由此我鄙视李渊,因为对我来说他一样是个汉奸,可他出卖的比吴三桂更多更彻底,而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做皇帝的野心。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真是至理名言。    
    


下篇 文史杂谈二 冲冠一怒为红颜(3)

    历史最终是强者的历史,历史从来都是由强者书写的。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    
    恸哭六军皆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天亡自荒宴。    
    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    
    相见初经田窦家,侯门歌舞出如花。    
    许将戚里箜篓伎,等取将军油壁车。    
    家本姑苏浣花里,圆圆小字娇罗绮。    
    梦向夫差苑里游,宫娥拥入君王起。    
    前身合是采莲人,门前一片横塘水。    
    横塘双桨去如飞,何处豪家强载归?    
    此际岂知非薄命?此时只有泪沾衣。    
    薰天意气连宫掖,明眸皓齿无人惜。    
    夺归永巷闭良家,教就新声倾坐客。    
    坐客飞觞红日暮,一曲哀弦向谁诉?    
    白皙通侯最少年,拣取花枝屡回顾。    
    早携娇鸟出樊笼,待得银河几时渡?    
    恨杀军书底死催,苦留后约将人误。    
    相约恩深相见难,一朝蚁贼满长安。    
    可怜思妇楼头柳,认作天边粉絮看。    
    遍索绿珠围内第,强呼绛树出雕栏,    
    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蛾眉匹马还?    
    蛾眉马上传呼进,云鬓不整惊魂定。    
    蜡炬迎来在战场。啼妆满面残红印。    
    专征箫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    
    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日落开妆镜。    
    传来消息满江乡,乌桕红经十度霜。    
    教曲技师怜尚在,浣纱女伴忆同行。    
    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皇,    
    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    
    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名豪竟延致。    
    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    
    错恣狂风扬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    
    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    
    全家白骨成尘土,一代红妆照汗青。    
    君不见,    
    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    
    香径尘生鸟自啼,屟廊人去苔空绿。    
    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    
    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1)《新唐书—刘文静列传》    
    (2)《大唐创业起居注》    
    (3)《旧唐书—李靖列传》,另《贞观政要—任贤第三》:太宗大悦,顾谓侍臣曰:朕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往者国家草创,突厥强梁,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称臣于颉利……。    
    


下篇 文史杂谈三、数点梅花亡国泪(1)

    《姚煜题史可法祠墓》    
    尚张睢阳为友,奉左忠毅为师,大节炳千秋,列传足光明史牒;    
    梦文信国而生,慕武乡侯而死,复仇经九世,神州终见汉衣冠。    
    张睢阳:唐名将张巡;左忠毅:明忠臣左光斗;文信国:宋名臣文天祥;武乡侯:蜀汉名相诸葛亮。经九世:纪侯谮齐哀公,哀公被杀,襄公复仇,灭纪,其间历九世    
    史可法,字宪之,明神宗万历二十年壬寅(公元1602年),十一月初四日寅时,生于河南省祥符县(今开封市)。    
    崇祯元年举进士,授西安府推官,稍迁户部主事,历员外郎、郎中,后来副使总理侍郎卢象升,分巡安庆、池州,监江北诸军;至后为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拜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    
    崇祯十七年(公元16 44年)四月,闯王李自成攻入北京,明思宗缢死煤山,马士英等拥立福王,改年号为弘光,史称南明弘光朝廷。屡加史可法至太子太傅,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史可法自请为督师,出镇淮、扬。    
    弘光元年(公元16 45年)四月二十五日,扬州为清大将多铎率部攻破,史可法自杀被部下所阻未遂,被俘,然不屈怒骂,于扬州新城南门城楼上慨然就义,时年四十四岁。其部将、义子史德威于五月一日出觅史可法遗骸,因暑天炎热,尸体堆积致使蒸变难识,德威不敢妄认,因而未获其遗体。后于扬州城外梅花岭建衣冠冢。    
    史可法死节之后,中国上下莫不推为民族英雄,尊称史阁部,其声名尚在炮毙清太祖努尔哈赤的袁督师袁崇焕之上。时有言其未死奉其名号兴兵抗清者。    
    清乾隆帝弘历南巡扬州时,因当年扬州十日屠城过于惨烈,为顺抚民心,致史可法墓前吊唁,为其加“忠正”的谥号,并亲书“褒慰忠魂”四字,史公祠内四字拓片至今尚在。此举固有息众怒怀柔之意,但毕竟对史可法之死节还是敬重的。    
    梅花岭建祠奉史公之习自此始。    
    我自上学起,听了老师讲课的说话,对史可法也一向作如是观,对他十分的敬重,敬他的是民族英雄,重他的是忠臣死节。    
    及长,粗读明、清史,却起了些许的疑惑,等阅至《史可法复多尔衮书》,却看出了一身冷汗,最后不免四处去找些当时平头百姓和官人的笔记、书信来印证心中疑惑,待看完后竟是忍不住的要股栗了。    
    南明弘光朝廷始立之初,史书中均写得似乎事情全坏在马士英、阮大铖等等那一干佞臣的手上,乃至于覆亡,即所谓的奸臣亡国。    
    实际上在我看来,弘光小朝廷当政的那一班满朝文武,马士英、阮大铖,包括史可法在内,统统都是一批鼠目寸光的政治以及军事上的侏儒和奴才,其姿态丑陋已极。在南明弘光朝廷的覆灭中,史可法亦如马士英、阮大铖等辈一样,是断难辞其咎的。思宗殉国前以指蘸水书案前“文臣统统可杀”,良有以也。    
    此事可以先从山海关事变后的局势说起。    
    甲申16 44年山海关事变,满清入关,李自成大顺军经井陉退入山西,潼关之战战败,乙酉16 45年正月十三日,经陕西蓝田、商洛入河南。16 45年正月下旬到三月下旬,李自成率大顺军的北方主力十三万众集结于在河南省西南地区;大将白旺统率守卫“襄京”的南方主力的七万重兵,驻襄阳、承天、德安、荆州一带;西线入川的张献忠部有近二十万众;南明史可法督师的四镇兵力三十万,据守在河南李自成主力背后的江淮防线,与镇守武昌的左良玉部二十万军首尾相连,水军以及云、贵、两广、闽等处驻军兵力尚未计算。    
    以此一年计,仅山、陕、川、荆、襄、河南、江淮这个大弧形战线的一、二线兵力,就有李自成不下二十万的大顺军,张献忠的二十万人,南明部队五十万,合并九十余万人,东南沿海一带尚有水军,实有过百万之众,绝非声张之言。    
    而入关征战的清军八旗主力满打满算,也不过约十三万,即使加上与吴三桂带领入关的部分宁远军合并计算,至多仅与李自成相当而已,最多再算上他们两部留守关外的兵力,亦不及由史可法督师的四镇兵力。而占领的地区也仅限于京畿地区及山、陕一部,且除京畿之外,满清完全无多余兵力建立地方统治机构。八旗骑兵主力和宁远铁骑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在数量上和战略上明显都是处于绝对劣势的。    
    另外,一直以来的传统意见都认为,明朝的官绅地主阶级和大顺政权始终处于势不两立的对立地位,而满清是和明朝的官绅地主阶级是同一战线上的,所以大顺最后被剿灭,明也沦亡,事实上这是极为错误和偏颇的。这样的提法,完全忽略了中国历史上大部分地主官绅们对改朝换代以及异族入主这两个事件所持的不一样态度。普通官吏、地主对满清、南明、大顺的态度,并不是这样的简单,实际情况是,局面对南明和大顺都很有利,倒是对满清是最不利的。    
    鼎鼎有名的大明遗老顾炎武云:“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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