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2-红楼十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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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2-红楼十二层-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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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第七层 《红楼》脂砚(5)

    我且再引一下“甲戌本”的“脂批”,以作寻味之资。第一回“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一诗上有眉批云:    
    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泪亦待尽!    
    又初提还泪一事时,也有眉批云:    
    知眼泪还债,大都作者一人耳。余亦知此意,但不能说得出。    
    泪债偿干,乃是宝、黛二人的关系,他人如何敢来比拟?惟有夫妇,或可亦有此情意,故云雪芹泪尽,她泪亦待尽。试问一般亲戚“族人”“堂兄弟”,谁能说那种泪尽还债的话?而且“芹”之称呼,单字成文,若非至近最亲,又谁能用这样亲昵的称呼法?不是妻子与丈夫的关系是什么呢?于此,倘再重读“甲午泪笔”一条,“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的话,更觉词意口吻,俱非泛泛了。    
    第三回有“色如春晓之花”一句,下面夹批云:    
    “少年色嫩不坚牢”以及“非夭即贫”之语,余犹在心。今阅至此,放声一哭!    
    这是脂砚痛哭雪芹之第三例。假使二人关系不极密切,当不至此。在第二十四回写芸儿和他舅舅说:“还亏是我呢!——要是别的,死皮赖脸,三日两头儿来缠着舅舅,要三升米二升豆子的,舅舅也就没有法呢!”此处旁批云:    
    余二人亦不曾有是气?(标点从吴恩裕先生说,定为反问对证语气)    
    此批之重要,应分两方面说:第一,脂砚一人说话,而此处又提“余二人”,与前如出一辙,其中又包括了作书的雪芹,乃是夫妻的自称;第二,雪芹脂砚夫妇,后来落拓,傲骨嶒,颇有感于世情冷暖,这一点在“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一回的标题诗和“脂批”里可以得到很多参证。①    
    其实,此人既称脂砚斋,当然是“用胭脂研汁写字”的意思,单看此一斋名取义,已不难明白:以胭脂而和之于笔砚,分明是个女子的别号,这个可谓自然之极,合理之极。回头再看看胡适的说法“脂砚就是那块爱吃胭脂的顽石”,不但说“脂砚”即为“爱吃胭脂”,觉得有些滑稽,即说砚台便是那块顽石,也极牵强。假使雪芹会给自己起上这么一个意义的斋名,那他也很够使人肉麻的了!    
    ①第六回写刘姥姥求告,标题诗云:“朝叩富儿门,富儿犹未足。虽无千金酬,嗟彼胜骨肉。”王夫人说:“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是他的好意思,也不可简慢了他。”“甲戌本”旁批:“穷亲戚来看是好意思,余又自石头记中见了;叹叹!”又旁批:“王夫人数语令余几□哭出!”后凤姐说:“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旁批:“点不待上门就该有照应数语,此亦于《石头记》再见话头。”后云:“怎好叫你空回去。”旁批:“也是《石头记》再见了,叹叹!”下文写刘姥姥心情,两批:“可怜可叹!”皆非无的放矢语可知。敦诚诗“劝君莫叩富儿门”“残杯冷炙有德色”,说得尤为明白。    
    我读“脂批”    
    我读“脂批”,当下悟得是一女流声口,其有一二处不似处,则旧批混入,或脂砚明言之“诸公”之批而未忍全弃者,安得以此而疑其非女而是男哉。人贵能有识,尤贵能相赏——庄子谓九方皋相马,在牝牡骊黄之外;我则曰:既云“之外”,正见其本来不同一也。九方皋不论骊黄,可也;若乃不辨牝牡,则龙驹凤雏,由何而生?雪芹之书,先言“红妆”“绛袖”,岂其“脂粉英雄”可以以“须眉浊物”代之乎?论事宜通达情理,实事求是;何必弄左性,强作梗,而致一无是处乎?    
    脂砚称“石兄”,唤“玉兄”。石兄,作者也。玉兄,怡红也。有别乎?若有别,何以皆“兄”之而无分?况书已明言玉即石化。何所别?何必别?脂砚声口,亲切如闻。    
    我读“脂批”,被她感动——感动的是:她时时处处,如彼其关切玉兄,如彼其体贴玉兄,如彼其爱护玉兄——为之辨,为之解,为之筹,为之计,为之代言,为之调停……其无微不至,全是肺腑真情一片,略无渣滓。嗟嗟!人间哪得有此闺中知己,有此护法,有此大慈大悲菩萨,有此至仁至义侠士?雪芹有此,复何恨之有。    
    惟其脂砚是湘云,故一切合符对榫。比如设想:批书的是黛玉,夫黛玉有此等意气豪迈、声口爽朗的“表现”否?人各不同,混淆是糊涂人的事,于芹、脂何涉?    
    脂砚对雪芹的情,方是以身心以之,性命以之,无保留,无吝惜——亦无犹豫迟疑,只因她最理解玉兄,无所用其盘算思量也。    
    呜呼,雪芹不朽,脂砚永存。同其伟大,岂虚夸可得而侥幸者哉。    
    读芹书而不知读“脂批”,其人永世与《红楼》无缘,亦与中华文化艺术无多会心可表,盖既昧于文,又钝于情,何必强作他她二人的焚琴(芹)煮鹤(湘)者,荼毒中华仅剩的一部精华,一部可读六经的“第七经”乎!    
    诗曰:    
    我读脂批可忘餐,是中百味富波澜。    
    真情至性兼奇语,心轩红妆李易安。


第四部分第七层 《红楼》脂砚(6)

    脂砚斋与《红楼梦》    
    传世《石头记》旧抄,“甲戌本”卷首曾言“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之语,其书已正式题名曰《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脂砚多次重读重评,逐次书写在原先旧本书上,而带有纪年署名之批,皆在眉上。乾隆己卯年又有一部《石头记》清抄本继前“甲戌本”竣工,回数较前更多了一些。尤为重要者,自甲戌即书名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至本年始有纪年己卯而署名脂砚的朱批,存于册内。    
    脂砚读《石头记》,与吾人今日有异有同:有“异”者,与作者同时同历过书中情事,也深知雪芹独特文心笔致,别有赏会,不同泛泛一般;而“同”者则是任其知彼,也难一读全解,也还是读一遍有一遍的新体会。再者,初评时显然手中只有前半部分书文,并非已览全豹,成竹在胸。此也可证雪芹的书不是那么十分易读易晓的浅薄俗作,必须反复寻绎玩味,方可渐入其所设的佳境。    
    第六回标题诗一首,写道是:“风流真假一般看,借贷亲疏触眼酸。总是幻情无了处,银灯挑尽泪漫漫。”    
    这恐怕也正是独夜批书时的情景。但是,曰银灯挑尽,泪墨交流,这是何等身份之人的口吻?很显然,此是一位女子的声口。    
    然则脂砚莫非是一女流吗?这事不假,藏脂砚,用脂砚,号脂砚的,本来就是闺阁词义,无待多考。脂砚其人,隐名讳姓,不欲以真情面世,她为协助雪芹抄整书文,批点胜义,常常是独自一人,冬宵夜作,一盏银灯,伴之流泪。她不但极赏雪芹之文,而且极惜雪芹之人。她面对着雪芹的书稿,一种深怜至惜、爱慕护持的至情,即如是寥寥数语之间流露抒发,阅之令人感动至深,这真不是随常可见的一般世俗文字,也不同于“评点派”的旧套陈言,而且这位批家的女性情态的特色,也入目如绘其形,如闻其泣。脂砚有深情,有豪气,文字不甚考究,一味信手率性而言,赏会雪芹的文心才气,抉发书稿的密意真情,时有警策之语,骇俗之义。她是雪芹的闺阁知音,迥异于须眉诗酒之俦,世路尘缘之客。她与雪芹另是一种至亲至密的因缘关系。    
    当她批阅到雪芹写出“还泪”一段话题时,便于书眉上写道:“知眼泪还债,大都作者一人耳。余亦知此意,但不能说得出。”当她批阅至第三回宝玉“摔玉”时,便又提笔写道:“我也心疼,岂独颦颦。”“他天生带来的美玉,他自己不爱惜,遇知己替他爱惜,连我看书的人,也着实心疼不了。不觉背人一哭,以谢作者。”试看她对作者雪芹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切真挚。她对雪芹怀着一腔感激之忱,而且,此情此意,复不欲人知人见,因而只能“背人一哭”,则其心情处境又是何等的不同于一般身份——无论是一般读者还是友好,都不会与此相同相类。    
    此批书人脂砚,口称书中人为宝玉知己,实则她本人方是雪芹的真知己。雪芹在千苦万难中能坚持将《石头记》写下去,大约只有她一人是他的精神支撑者与工作协助者。到了后来,雪芹甚至已将开始著书的主题对象逐渐改变,成为此书不但为了别人,就是为了脂砚对书的真情,也要写完——说后半部书乃是为脂砚而写,也无不可,或更符合实际。当雪芹不在家时,脂砚便于冬夜为之整抄,为之编次,为之核对,为之批注。雪芹是个狂放不羁之才士,下笔如神,草书难认,加以干扰阻断,其书稿之凌乱残损,种种不清不齐之处,全赖她一手细为爬梳调理,其零碎的缺字断句而关系不甚重大的,甚至要她随手补缀,不敢妄补的,注明“俟雪芹”。全书最后定名为《石头记》,也出自她主张,此非小事。而且问世时又定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则益见此位女批家对整个创作完成的贡献是如何大了。    
    作者的知己,书稿的功臣,小说评点史上的大手笔,中国妇女文学家的豪杰英才——佚名失姓的脂砚,信乎应与雪芹携手同行而焕映千秋,其意义将随历史演进而日益光显。    
    诗曰:    
    笔下呼兄声若闻,    
    一年知己总关君。    
    砚脂入砚留芳渍,    
    研泪成朱谢雪芹。    
    脂砚实为一位女子,应即书中史湘云之“原型”。“湘云”乃李煦、李鼎家遭祸后经历了难言的折磨屈辱,暗助雪芹著书。她身属“贱籍”,为世路所鄙视,孀居后与雪芹的旧缘不解,相互遥通声息或形迹往来,也大遭俗论的嘲骂(如“淫奔”等等之言)。最后芹、脂不顾非议,结为夫妇,隐迹山村,相依为命,以至于生离之后又逢死别。脂砚于批语中曾因英莲的命运而感叹“生不逢时,遇又非偶”,八个字道尽了她自己的身世。    
    脂砚己卯批书时,雪芹何在?是与脂砚挑灯对坐?抑或不在一处,作者稿出抄齐,而批者别在他处为之评注?在《石头记》写到省亲建园之前夕,借赵嬷嬷之口提起当日“太祖皇帝仿舜巡”时说出一番大道理:谁也没那财力,“银子成了土泥”,无非耗费官帑,去“买那虚热闹”!脂砚在第十六回“甲戌本”回前总评写道:“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心中多少忆惜(昔)感今!”此正因脂砚批书时又见“今上”南巡而追溯昔时之“感”中种下“罪”由祸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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