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及其它故事 作者:拉布莱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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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及其它故事 作者:拉布莱依-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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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假面女人声调有些颤抖。 
  “她任性、粗鲁、嫉妒!” 
  “如果她嫉妒,那是因为她爱您。”假面女人打断他说,“您应当找出一个至少有点像样的证据来。请不要误解一颗完全属于您的心。” 
  “她并不怎么爱我,”国王十分激动他说,在结婚的晚上,她竟敢当着我的面说,她嫁给我只不过为了我的王冠。” 
  “不是这样的,”化装的波希米亚女人说着,伸起了手,“不是这样的。” 
  “夫人,”可爱国王说,“我起誓。” 
  “您说谎!”陌生女人大声喊起来。 
  噼!啪!两个巴掌把国王打得晕头转向,而陌生的女人乘机逃跑了。 
  愤怒的国王,退了两步,伸手去摸他的剑。但是,参加舞会并不是上战场,国王只找到一个领结作为武器,他追赶他的敌人,但是她到哪里去了呢?在这片迷宫一般错综的榛树林里,可爱国王迷失了二十次。他只碰到一对一对平静地散着步的化装舞伴,他们没有因为他经过而感到不安。可爱国王喘着气,狂乱、绝望地回到舞厅里去;他想,这陌生的女人无疑是在这个地方躲着,但是怎样去发现她呢? 
  一个聪明的念头穿过国王的心灵,如果他能够使所有的假面具都拿下来,那么他无疑会发现那个波希米亚女人的。当她因为国王的出现而惊惶失措,就会被她自己的激动暴露出来。可爱国王立刻跳到一张椅子上,用一个响彻整个舞厅的声音说: 
  “夫人们和先生们,天快亮了,玩得也已经有些腻了,我们换一个新的花样来使节日重新热闹起来吧:把假面具都拿下来!我带头,谁爱戴我,谁就跟我做!” 
  他脱下他的化装舞衣,丢掉他的假面具,露出了一身西班牙便服,从来没有一个国王穿得像他那样高雅和阔绰。 
  于是,舞厅里响起了一阵喊叫声。人们的眼睛最初是向着国王看,接着立刻转向那个穿黑舞衣打玫瑰色领结的人。那人带着无比的羞惭,匆匆地离开舞厅。每个人都去掉了假面具,所有的女人都走近国王。而人们发觉国王最欢喜那种刺目的波希米亚人服装,不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波希米亚女人都受到他的敬意,他拉着她们的手,用那种使别人看了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们。接着,突然间,他向乐队做了一个手势,跳舞重新开始,国王走出了舞厅。 
  他跑到榛树林去,好像在那里他就能找到凌辱他的那个叛逆的女人。什么原因使他到榛树林里来呢?无疑地是复仇心。血在他的血管里沸腾,他信步走去,突然间又停住了。他望着,他听着,他侦察着。在透过树叶丛的微弱灯光下,他好像一个疯子那样奔跑着,又是哭又是笑,仿佛失去了理智。 
  在一条林间小路的拐角,他碰到了阿香布正向他走来,只见他一脸惊慌的神色,两手颤抖着。 
  “陛下,”他用一种神秘的语调,轻轻他说,“陛下看见她了么?” 
  “谁?”国王问道。 
  “那个鬼,陛下,她从我旁边经过的。我完了。明天,我就要死了!” 
  “什么鬼?”可爱国王说,“你这傻爪和我说些什么呵?” 
  “一个幽灵,一个穿着化装舞衣的幽灵,眼睛像灯一样亮。她叫我跪下来,还打了我两个巴掌。” 
  “就是她!”国王喊了起来,“就是她!为什么你放她走了?” 
  “陛下,我没有带武器。但是万一我再看见她,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我一定要抓住她。” 
  “你好好留心!”国王说,“万一她再来,你不要惊动她,你跟着她,看看她躲在什么地方。只是,现在她在哪里呢?她跑到哪里去了呢?领我去。如果你能找到她,就赏你一笔财产。” 
  “陛下,”忠心的守门人望着月亮说,“要说幽灵是在什么地方的话,她就在高空中。我确实看见了她,好像现在我看见您一样,她消失在云雾里了。但是她在飞走以前,说了两句要我转告陛下的话。” 
  “快说。” 
  “陛下,这两句话是可怕的。我永远不敢在陛下面前重复它们。” 
  “她说什么呢?我要知道,我命令你讲。” 
  “陛下,幽灵带着一个令人毛骨惊然的声音说:‘你去对国王说,如果他想另娶一个女子,他就得死。亲爱的王后要回来的。’” 
  “呵,”国王说,眼睛里闪着一种异样的光,“把我这钱包拿去吧。从今以后,你就做我的亲随,我任命你做我的内廷总管。我相信你的忠心和谨慎。这个秘密永远只许我们两个人知道。” 
  “这是第二个秘密。”阿香布轻轻他说。接着,他以坚定的步子走开了,就像一个既不会被害怕所吓倒,也不会被名利所诱惑的人。这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 
  第二天,朝廷公报的非官方公文栏里,出现了下边这几行没有署名和地址的真实的消息: 
  据传说国王拟在最近续娶。国王深知他对人民所负之责任,他将永远为全国人民之幸福而献身。然而蔓草王国之人民深深体会到国王新近之痛苦,为之耿耿于怀。目前国王仍一心哀念已故之王后,认为现在不是续娶以求得慰藉之时。 
  这段新闻震动了整个朝廷和全城居民。年轻女子们觉得国王未免过于谨慎。不少做母亲的耸着肩膀,说国王有一种小市民的成见。到了晚上,在所有和睦的家庭里都吵起架来。没有一个出身稍为高贵一点的女人不和她那不大相配的丈夫吵嘴,而且逼着丈夫承认,在整个王国里只有一颗真正懂得爱情的心,只有一个真正忠实的丈夫:那就是可爱国王。 

噼!啪!两次诊断
  在那么多的扰乱之后,国王被一种厌烦所苦恼。为了消遣,他尝试着一切娱乐。他打猎,主持国务会议,观看话剧和歌剧,接见各国使节和他们的夫人,读一本迦太基的小说。翻阅十来种杂志,可是,这些都没有一点用处。一个残酷的回忆,一个清晰的影子,一直在他面前,不让他休息,也不让他停止思想,那个化装的波希米亚女人一直追随到他的梦里。他看见了她,他对她说话,她也听着他说。但是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假面具一落下,出现的总是巴惹那苍白而悲伤的面孔。 
  医生是可爱国王可以倾诉他的悔恨的唯一知心人。但是,只要一说到悔恨,维埃维尔就大笑起来。 
  “这是习惯的作用!”他说,“陛下,慢慢地只要时间一久,各种新的印象增加些,这一切都会磨灭的。” 
  为了给国王找些刺激,为了驱掉这种神经质的痛苦,医生天天晚上和国王面对面在一起吃晚饭,给他拚命地灌酒,使得他酩酊大醉,糊里糊涂。维埃维尔自己也不少喝,但是酒并没有影响这个结实的头脑。医生竟可以向巴虚和西莱纳挑战。可爱国王时而叫嚷,时而沉默,一阵狂喜,一阵悲伤,总是激动着,却永不幸福;而维埃维尔倒是镇静地微笑着,操纵着国王的思想,并且纯粹出于内心的善意,他让自己担负起了国王所有的辛劳和忧虑。 
  已经有三种职权:警察、司法、财政,落到了他的手里。医生很懂得集权愈多愈有好处。他管理税收的办法使他个人再也不需要担心将来的生活。法院打击了那些叫喊得太厉害的不本分的人。警察让那些低声叽咕的人闭上了嘴。然而,不管这些政治机构配合得多么巧妙,这些永远是忘恩负义的人民,并不太珍视他们的幸福。蔓草王国里善良的居民爱发牢骚,快乐宠坏了他们。古怪国王的名字留在全体人民的心里,人人怀念着那个可以在屋顶上叫喊着“我没有讲话自由”的黄金时代。 
  医生怀着野心,他以为他生来就应该是宰相。每天早晨,他的一些新的法令使人民感觉到国王是无关紧要的,宰相才是一切。只有可爱国王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是一无所能的人,深居在他的王宫里,被厌倦困惑着,唯一的伴侣只有一个由宰相安排在身边的侍臣,他是阿香布举荐来的。维埃维尔熟谙人情世故,所以一点也不拒绝国王的内廷总管阿香布的举荐。董都(那就是这个孩子的名字)生来顽皮、多话、冒失,并且精通音乐,纸牌也玩得很好,他用他的各种技能娱乐着国王。宰相对他的欢喜也不少于国王,这是因为他还有另外的一些优点。为了忠心于他的恩人,可爱国王的侍臣把国王的一切话都汇报给他;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国王总是幻想着,什么也不说。 
  靠权力得到益处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胃口总是越吃越大,越有权力就越要权力,即使对于宰相们也不例外。充满野心的医生,他多么需要国王的荣誉和光彩。把可爱国王废去王位,这位国王最要好的朋友的脑子里还没有这个思想,他觉得人民有时还有愚蠢的偏见,还有古老的习惯。但是,再没有比吓唬一个生病的国王,把他送到远方去长期疗养更好的办法了。在国王不在的时候,自然就由他来替国王摄政。 
  可爱国王是年轻的,他对生活还充满了信心,再说他怎么能拒绝好心的医生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呢?一个晚上,在王宫里聚集了三位医学院最好的医生来会诊:大个子脱依斯当、胖子叶贡底斯和矮子季依哀。三个都是著名人物,三个都是发了财的学者,每个医生部有各自的生财之道,这就表明他们的医术并不高明。 
  他们把国王询问、观察了一番;又按脉,听诊,翻过来转过去地搞了一通。之后,脱依斯当用着一个粗鲁的声音说: 
  “陛下,您应当像一个农民那样去治疗,什么事也不做地生活着。您的病是一种贫血症,一种体质虚弱症。只有到清水湖去旅行才能治好您的病。快点动身去吧,不然您就会死去。这就是我的意见。” 
  “陛下,”胖子叶贡底斯说,“我完全同意我同行的值得赞赏的意见。您的病是因为您太健康了。您的病是一种体质的多血症。喝了清水湖的水,您就会好起来的。快点动身去吧,不然您就会死去,这就是我的意见。” 
  “陛下,”矮子季依哀说,“我只能赞赏刚才两位大师的诊断。在他们的学识之前,我甘拜下风。像他们一样,我相信您是被一种烦躁的感情所苦恼。您的病是一种体质上的神经病。去喝些清水湖的水吧。快点动身去吧。不然,您就会死去。这就是我的意见。” 
  这样,他们起草了一份完全一致的诊断书,马上由董都送到朝廷公报去。接着,三位医生立起来,向宰相行礼,向国王致敬,伸手要了诊费,一边争吵一边嘻笑地走下王宫的楼梯去了。至于是王宫的哪一架楼梯,我也不知道。编年史的原文恰好在那地方有一堆黑水迹,使人不能确定。 
  三个医生走后,维埃维尔把诊断书细细看了一遍,长久地思索着,然后又看着国王。这一晚,可爱国王在晚餐时比平时多喝了一些酒,他醉眼朦胧地根本没有听清医生们的话。 
  “陛下,”他说,“这些医生们一致的意见,认为如果您愿意把病治好,就应该到清水湖去,放弃您的国家事务。这在我看起来,对国王陛下是不大适合的。一位伟大的国王应当为他的人民献身,并且……” 
  “够了,”国王说,“别让我听这些陈旧的道德教训吧。说出你的意见来吧,你想要我立刻动身,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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