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男动真情-意品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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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男动真情-意品悠游-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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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清冷的嗓音仿佛初融的冰雪,寒意浸骨。 
  “欺负女子,非大丈夫所为。”闵友意几乎与男子贴面而立,两人鼻尖只隔一寸,男子冰寒的气息随着吐息传送到他脸上。 
  “你要阻我?” 
  白袖一震,男子突然倒跃凌空,闵友意扣住他的手,随着他突来的举动轻点脚尖,借力跃起,在空中放开男子,对上他隐含凌厉劲气的一掌,双双落地时,崖上乱石穿飞。 
  “老子本来不想阻你,你既然先出招,就怪不得老子。”杏花眼邪邪一挑,闵友意一反置身事外,两指成勾,带出飒飒劲刃,袭向白袍男子。   
  第二章 驻马蝶恋花(4)   
  男子未防他突然攻袭,斜斜错开一步,虽避开风刃,臂上仍感一痛。冷眸凝起霜花,他撩开衣袖,白皙光滑的外臂上,赫赫然是两道勾爪印,未见血,短短时间内却已泛出青色。 
  “优波罗爪?”男子白袖微拂,盛如冰雪的眼刃切过来。 
  优波罗爪是一种以爪伤人的武功。要习优波罗爪,施招者必须具备强厚的内功劲气。出招时,大拇指压住无名指和小指,食指与中指曲成钩爪状,因为钩爪虚空击出,并不接近身体,只以两爪凝出的劲气攻人,又因每一爪勾出的劲气仿若莲花一瓣,多爪纵横,劲气盘结不化,结成莲花形状,若全数击中人体,受伤者体表的伤口即刻泛青,却不会见血。这道道青色组合起来,犹如一朵盛放的青莲,故优波罗爪又被称为“青莲爪”。 
  这种武功极为霸道,受伤者往往因为不痛不痒,以为只是淤血凝固,并不将青莲印记放在心上,以为擦些活血药酒便可痊愈。他们不知,优波罗爪伤内不显外,青莲瓣处,肌肤之下筋脉骨骼俱损,若不在五个时辰内运功打通伤处筋脉,伤处肌肉将完全坏死,骨骼也不比正常时灵活。届时,那朵可怕的青莲伤痕,纵然你想除掉它,也回天无术了。 
  江湖中,会优波罗爪的人不足一掌,而他曾经见过…… 
  冰眸一睁,男子语有迟疑:“你是……闵友意?” 
  “正是,正是。”闵友意挑眉反问,“你姓贝?” 
  “贝兰孙。”男子无心隐瞒,下巴一抬,如立雪山之巅,睥睨万物。 
  果然没猜错——闵友意暗暗肯定——对付这人,普通拳脚根本没用,他正是看准了此人在江湖中的地位,才会才出手便是狠招……敛下心思,他口里笑道:“武林中,人人皆以‘南北西东’为尊,若江湖朋友知道‘北池雪莲’贝兰孙欺负一名女子,传出去只怕会成为他人笑柄。” 
  “他人笑不笑,与我何干。”贝兰孙冷意不减,唇边却勾起霜色笑花,“你们还是老样子,若你说‘人人皆以东西南北为尊’,我也许会惊讶一二。” 
  闵友意深深看他一眼,“南北西东,南为首。” 
  “呵……”贝兰孙嗤然一笑,眸珠斜飞,凌空半转,落在闵友意身上,“我可不理是南为首还是北为首,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方才所为。” 
  “老子没要你给他面子,”杏花眼慢慢眯起,阴戾暗生,“他也不稀罕你这个面子。” 
  两人语中的“他”不知是谁,但谁也不提“他”的名字,贝兰孙闻闵友意此言,慢慢收了笑,轻道:“闵友意,这是我与长孙家的事,与你无关。” 
  “老子看见了,就跟老子有关。” 
  “你今日定要阻我?” 
  “不,”闵友意摇头,“老子不阻你,我只是帮长孙姑娘。” 
  贝兰孙蹙起眉头,对他的厚此薄彼非常不满意:凭什么对他就称“老子”,对长孙姑娘就称“我”?看来,他要帮这只武林花蝴蝶洗洗嘴巴。 
  思此,贝兰孙冷道:“你若助她,休怪我不客气。” 
  气字音吐,白光过电,弦月般的身影飘忽闪烁,凌厉中夹着冰刃的掌风如巨浪涌波,直冲闵友意面门。闵友意身形不动,斜斜勾起唇角,双掌左推右收,翻合转拍,斜划横扫,似凌空切物般,将迎面而来的冰刃掌风化为一道道细碎的残劲,无力伤人。 
  两人劲气相撞,相切,相抵,一时间,崖上沙石乱飞,罡气荡射,一颗碎石很不巧地射向闵友意身后的女子。当他回身欲救时,却瞧见原本呆立不动的长孙小妹突然蹲下身,不知从地上拾起什么来。在她蹲下的弹指一刹,那颗石子正好飞过头顶。 
  “……”闵友意吊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深藏不露,果然是深藏不露。 
  贝兰孙冷眼瞧着这一幕,倒也未趁闵友意转身时出手偷袭,只道:“看来,四成功力是小瞧你了,闵友意。” 
  “客气了,‘攀花折柳手’是老子最近新创的武功,练得不熟,对付你绰绰有余。”杏花眼轻挑一扬,无意中挑出几片主人不知的孟浪风情,那孟浪之中,又似乎夹了些许郁闷。   
  第二章 驻马蝶恋花(5)   
  没错,他的确在郁闷。如果贝兰孙知道他此刻所思所想,不知会不会吐血。 
  他——想——哭! 
  本来,“攀花折柳手”是他两个月前自创出来、用以讨女子欢心的武功。顾名思义嘛,攀花、折柳,每一招要落在花、柳之上才算成功,刚才那招“解罗裳”,是攀花折柳的精髓所在,本是用轻柔的劲气将美人的罗衣割裂而不伤美人身,遥想,酒酣之时,看着片片罗纱滑地,美人玉泽肌肤慢慢展露,是何等快意之事……如今,“解罗裳”却被用来切割贝兰孙的掌风,想来……想来……他好亏。 
  “绰绰有余?”贝兰孙不怒反笑,白袍无风自动,袖尾飘起,双掌半举在胸口,或对,或拍,或转,或移,一时罡气四溢,正应了那句“清风随手生,皓月当胸现”。 
  又是一掌击出——风、鸣、雷、动! 
  风刃犀利,闵友意回身相击,下盘沉稳,两人双掌隔空相对,罡气四散,仿佛无形之中奔入天宫的斗牛,犄角相抵,进退维谷,难移分毫。 
  突然,贝兰孙的脚尖轻轻向前一踏,罡气迅速膨胀,激得空气隐隐作响,似两龙相斗,龙鸣盘空,其中一股罡气绕过闵友意,直冲悬崖而去,闵友意初时未留意,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呀”,他心中一跳,暗叫不好。 
  左脚飞快在地面一踏,一道劲气贴地疾走,扰乱贝兰孙的罡气,他借机回身,收入眼中的一幕正巧是鹅黄袖影的消失。 
  该死!闵友意神色一敛,向崖边冲去,贝兰孙紧随其后,极目处,但见一朵鹅黄在云雾间绽放。 
  崖高千仞,掉下去,必死无疑。 
  “你跟她有仇?” 
  “无仇。” 
  “有恨?” 
  “无恨。” 
  两问两答,只在须臾。 
  “北池雪莲,老子的轻功绝对胜过你。”杏花眼凝流一转,风情自现。 
  说话的同时,闵友意解下垂边染紫的腰带,“你”字音落,他足尖一点,一旋,身形旋空而起,天风吹袍,衣袂飘绕,如披云出洞的幽龙,拔高五丈后,刹那间,空中划过一抹浅紫电光,仿佛牧野而回的天马,直落团团云雾之间。 
  张口欲呼,贝兰孙有一刹的怔忡。 
  他,竟然自己跳了下去,只为救落崖的长孙姑娘? 
  闵友意……闵友意……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崖边,清寒莹骨的身姿缓缓蹲下,俊冷容颜无喜无怒,盯着崖间白云,一双眸子竟定定地移不开。 相传,他很花心,相传,他所爱的女子皆为他神魂颠倒,但最后嫁的人却不是他,相传,他宁可女子负他,也不愿他负女子,相传,与他相恋的女子,或家门或师门,皆与他为敌…… 
  为女人跳崖……哼,也只有闵友意才做得出来。 
  盯着无声无息的山崖又过了片刻,白弦身影慢慢站起,山风入袖,吹得白衣鼓动,白龙若飞。 
  也许他应该下山找人?一念闪过,贝兰孙眉心皱起,举步离崖。 
  她会死……吗? 
  千金难买早知道,她不是诸葛亮,若知道这次出门会落崖,也许会尸骨无存,她宁可不出门……迟了迟了呀,待会落地会不会很痛?是脑袋先着地还是脚先着地?她这样子,只怕是背先着地,然后脑袋开花…… 
  有声音……在耳中鼓荡…… 
  什么声音…… 
  两手捂住耳朵,女子贝玉般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唇,视线慢慢清晰。 
  初坠时,脑中一片空白,仿佛闯入一片虚空之境,片刻后,呼呼风声传入耳,心跳开始加快。如今,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如隆隆雷音,似乎在胸口跳动,又似乎在耳朵里跳动,越来越响,仿佛不堪忍受这副身体的束缚,意欲破体而出…… 
  眸中突然闪过一道黑影,惊鸿照影,在黑瞳里放大。 
  云雾飘摇,天空很蓝,只是,那飞速放大的人影是……当然,她不会笨到认为那是一只长着细长胳膊的大鸟,只不过……   
  第二章 驻马蝶恋花(6)   
  “啊——”讶呼在喉间徘徊,她隐约瞥见一条长长的黑影飞射过来,腰间一紧,下落的风似乎因什么东西停滞了……别怪她语无伦次,只那须臾之间,她已被卷入一方令人心安的胸怀。 
  “抱紧!” 
  一道轻吼在耳畔响起,她直觉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两手在腰后紧紧扣住。 
  天空的蓝色、云朵的白色,树木的苍翠,崖石的灰白……所有颜色混合在一起,像旋转的彩色陀螺,一片朦胧,她眸中能看清的,是几乎与她贴在一起的脸。 
  他叫……闵友意……吧? 
  她第一次与亲人之外的男子如此接近,脸有点红,尽管知道不能这么抱着他,可……性命要紧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的腰……他的腰……纤臂在他腰间紧了紧,待她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后,颊上瞬时飞起红云,好在落势迅疾,大风将脸上的红霞吹散开。 
  他的腰……呀,别想别想…… 
  他的腰……嗯,女儿家不能想男人的腰…… 
  他的腰……念头转了转,终究还是绕回圈于两臂之间的腰肢上。他的腰……细瘦而不失坚韧,隔衣远观,与大哥二哥没什么区别,如此贴近,只让她觉得“我见青山多妩媚”便是为他而吟。 
  手滑了滑,扣得更紧了些。 
  他一只手揽在她腰后,两人的腰上缠着一条白色带子,飘起的边沿有一抹浅浅的紫,将身躯密密贴合在一起,似乎,他怕她摔下去。 
  据说习武之人在运功或打斗时,是不能惊扰的,若一不留神惊扰了他们,会走火入魔。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他的累赘……呀?没花太多时间去想,她决定聪明地不开口,一双濯亮的黑眸却目不转睛,盯他不移,甚至浮上些许新奇——不是她有恃无恐,只是,在“吾命休矣”的念头消失之后,心情一松,便好奇起来。 
  他的头发不若大哥和二哥那般用巾冠束起,而是不受束缚。他脑后的头发颇长,而额边、颊边的头发又碎又短,在风中凌乱飞舞,露出总被垂发掩去的眼角。虽然听说他是武林花蝴蝶,那双眼角也的确如工笔勾描的那般,绘出斜斜上飞之妩媚,但没有妖冶感。 
  凝视着这双眼睛,仿佛看见满天飞舞的白色杏花,而如云似霰的杏白瓣雨中又夹着点点猩红、水红的瓣,最后,红白相间的花瓣落入一汪碧泉,令人逐之,望之,叹之,却捉摸不得。 
  抱着他的腰,能感到衣下肌肉的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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