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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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财-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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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那些有着浓厚岁月气息的书本,苏君逸将打火机打着,一手拎着一本较薄一些的线装本,一手将火苗对准纸张的下角。

火焰突突的在纸上舔舐着,连跃三下后终于将那一纸的故事点燃,苏君逸放下已经燃烧起来的线装本,又取来其他的书本,几页几页的撕开丢进火中。

很快,白烟从苏君逸家楼顶蹿上空中,秀水村的洋楼不多,人们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村中的苏家楼顶。

有高呼救火的,有隔岸观火的,也有琢磨着这是不是什么计谋的。

神秘男人依然坐镇在苏怀琥家,苏君迈紧张兮兮的猫进屋里向他通报了最新的进展:烟不重,但是一直不疾不徐的持续往外冒,似乎不是什么要紧的火势。

妖孽一般的男人寒着脸咧了下嘴角,随即挥挥手让苏君迈继续出去打探。

苏怀琥皱着眉头,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焦躁得无与伦比,他愁的可不是苏君逸的死活,他愁的是这位大佬什么时候才行动,难不成就这么稳坐钓鱼台一般等着苏君逸自己嘎屁?

“快了,等入夜吧。”男人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苏怀琥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如此甚好,甚好,夜长了梦多,梦多啊。”

“夜再长,也只得黄粱一梦。苏族长多虑了。”男人依然不动声色的斜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璧,似乎是什么值得珍而重之的旧物。

苏怀琥急忙称是,这时他家西屋后的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大哥,你当真要那么做?”开口的是老五,身后跟着他的老婆和女儿。

“怎么?你的翅膀什么时候已经硬了?敢来质疑大哥了?”苏怀琥看也不看身后,只是冷冰冰的摆起了长兄的架子。

老五苏怀瑜脸红脖子粗的握拳怒吼一声:“大哥,人在做天在看,你别忘了,我可是复员的军人!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老五!你可别忘了你在谁的地盘上说话呢!不想一家三口流落街头,就给我滚回去闭上你的嘴巴!”苏怀琥欺软怕硬,这时候有后台撑腰,自然不会惧怕老五的拳头。

老五一向温吞,因伤复员,一直低调做人,从没有亮出过军队里磨练出来的真本事。

这时候,眼见苏怀琥有软禁他的意思,怒火中烧的他,当即一拳砸向楼梯口的木扶手。

“吱嘎”一声,扶手应声碎裂,歪歪扭扭的倒向地面。

再看苏怀瑜,一张脸沉得像灌了铅似的,一点妥协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苏怀琥倒是愣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老五发威呢,看样子那一拳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落到人身上,不死也得残了。

不过他不怕,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此时这位高个子正优哉游哉的摩挲着手里的玉璧呢。

在屋中惊起突变的时候,他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成竹在胸姿态,看的苏怀琥愈发的胆大心肥起来:“混账东西!再乱来你就别想要可可的户口了!”

可可的户口!那可是关系到一个女孩子升学以及嫁人的重要文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人拿捏住的,但是这由不得老五,因为他一家三口的户籍都落在苏怀琥这个户主的后面。

农村怎么了?没有自己的宅基地,没有自己的房子,依然做不了户主,依然要受制于人。

可是苏怀瑜似乎不怕这个,他一手拽紧老婆,一手搂紧幼女,目光灼灼的看向苏怀琥:“大哥,孽不是那么好作的,你要对得起黄泉下的二叔和二婶!也别忘了当年怀璟哥和嫂子是怎么帮衬你家的!”

哼,讲这些老黄历就有用了?苏怀琥眉头一挑:“帮衬?谁帮衬谁?没有我的首肯,他苏怀璟能通过成分审查?能顺当的做老师?你开什么玩笑?”

“大哥,那是怀璟哥的本事,既然你那么有权柄,怎么自己不去做老师?这时候说风凉话,也不怕砸了舌头!”苏怀瑜力争到底,倔脾气的人一旦跟人较劲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苏怀琥觉得说了半天的话口干舌燥得慌,他拿起八仙桌上的茶杯斯文的小啜几口,这才接着说道:“你说什么都晚了!”

这时候,神秘男人派出去的杀手狼狈不堪的滚回来了,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大哥,不行了,果然如你所料,我们被耍了。”

“那人身手怎样?”神秘男人扫了来人一眼,明知故问,不过是想听听实况罢了。

为首的杀手伤得最重,但也最咬牙切齿,他一拳砸在地上,骂道:“他奶奶的!听昨晚埋伏在小贱人家院子外的弟兄说,来了个会飞檐走壁的,我还以为是诓我的呢,谁知道不到三招就被那人打得还不了手了,要不是弟兄们不肯独逃,非要留下来与我一起迎敌,我今天怕是见不到大哥的面了,呜呜……”

太师椅上的人什么也没说,眼风一扫,另外两人立马唯唯诺诺的附和着。

“行了,弟兄们辛苦了,去叫那个丁家小子把他爷爷老子都叫来给弟兄治治伤。”神秘人不惊不慌,收起玉璧,拿出小锉子开始锉指甲,不时吹一下,全神贯注,再也不闻不问。

杀手得了令,三人起身,几个咕噜一滚,不见了踪影。

这时,楼梯上的苏怀瑜忽然痛苦的尖叫一声,捂着小腹从楼梯上跌落下来。

神秘人阴阴一笑:哼,毒发了!

什么毒?其实也算不上是毒,他只是命人在苏怀瑜的饮食里加入了大剂量的捣碎的酚酞片罢了。

这玩意儿专治顽固型便秘,一粒见效,两粒以上便会腹泻上一整天,再多一些嘛,怕是等他们折腾完了苏君逸,苏怀瑜还没拉完呢。

如此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心思单纯的老兵,虽然胜之不武,但是对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的他而言,这不是最好的方式了吗?

酚酞片说白了只是一种非处方药,不是毒/药,警察就是查,到时候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大名堂的。

这可是比巴豆还管用的强效药,神秘男人招一招手,隐匿在楼梯下的蒙面大汉当即挺身而出,奉命将苏怀瑜一家押到楼上锁住。

苏可可在蒙面人手中挣扎哭闹不已,但这已经是徒劳。

只有苏怀瑜的老婆姚仪芳自始至终都不声不响的,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一般。

第36章 困兽犹斗

苏怀琥在老五一家被押往楼上时才转身朝楼梯那里扫了一眼,眼神落在姚仪芳的背影上时,他不由得多注目了片刻。

楼梯上,苏怀瑜却忽然挣脱蒙面人的手,自己个儿的死命往上冲,姚仪芳置若罔闻的走着,在即将转过楼梯拐角的时候,微微侧了侧身,又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不紧不慢的向上走去。

苏怀琥终于撂下了一件心事,老五一家就这么消停了。

时间往前推移,回溯到今天早晨。

太阳刚刚由红变白的时候,苏君逍被关进了自家后院的小柴房里,说是柴房,其实是个堆稻草麦秆的地方,有时候也会有玉米秸秆之类的被送进来。

时值数九寒冬,柴房四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堆,倒拥挤得里面的人一点都不冷。

苏君逍家的条件不算很好,因此并没有洋楼可以关押他,也就这院子后面偏僻角落里的柴房还能掩人耳目一些。

苏怀珀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拿拴狗的铁链子,将苏君逍死死的拴在了一根水泥柱子上。

苏君逍在他爸走后,一个劲的瞪着明亮的大眼睛,在昏暗中不断搜索着可以用来潜逃的辅助工具。

到目前为止,他用脚勾来了一根木棍,小半截红砖以及一根扭曲的生锈铁丝。真是晦气!他气吼吼的啐了口唾沫。

良久,折腾够了的他终于放弃了无用功,呆坐在地上,不断思考着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的事情。

他不懂,为什么大伯会成了那个样子?为什么他老爸要助纣为虐?

他爸苏怀珀原本是个机械技师,为人过于要强,一张嘴没有个分寸,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眼瞅着就要在公司里升工程师了,却叫小人挤掉了名额,还被栽赃陷害,最终落得个被开除的下场。

事业单位易出难进,原本这也没什么,他的技术过硬,到哪里不能混口饭吃?只可惜他老人家点子背,赶上了下岗潮,一时间几乎全国的大小企业都在忙着裁员,他这一赋闲,便彻底的闲下来了。

再叫他去做老农民,那可真就有点为难他了,人不会啊!偏他又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般的体力活不愿意干,日复一日的在家里等着形势好转,坐吃山空,最终只好靠他婆娘到前面的苏君逸家做地毯,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时间久了,女人会抱怨的。男人无能久了,便会像个怨妇一样絮絮叨叨的,人也变得阴鸷可怕了。

苏怀珀一天比一天难开金口,一天比一天脾气暴躁。难得有机会借着整苏君逸折腾一下家里的婆娘,他能不积极吗?不能啊!

一旦苏君逸这个孤儿支撑不下去了,苏家的地毯作坊必定是落到他大哥的手里。

他大哥过了年又要带着建筑队外出闯荡,其余的几个弟兄也都有各自的生计,最终这地毯作坊给谁负责?想也不用想,还不是给他负责吗?

只要他接管了地毯作坊,好歹也算个小老板了吧?还用再受家中婆娘的气?不用了吧!

打着这样的主意,苏怀珀自然是分外卖力的为苏怀琥办事的,连自家的独苗苗都被他亲自拿下当狗一样拴起来了。

苏君逍坐在昏暗的柴房里,心里直骂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似乎能听到外面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是说谁逃跑了。

“哎!也不知道我给二姐写的纸条被老爸怎么处理了?看样子他是不会好心帮我去送信了!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瞧瞧!”自言自语着,苏君逍再次站了起来。

双手被绑在了背后,好在水泥柱子就在他的后背与手之间,也就是说,只要他有办法抬高他的水平高度,当他接近了水泥柱的顶端,那么他即便不能给自己松绑,也能逃脱柴房了。

水泥柱并不高,是很久很久以前用来拴水牛的。苏君逍看了看身边的草堆,忽然计上心头。

没错,既然连乌鸦都知道衔石子抬高瓶中水的高度,那么他一个堂堂的高中生,还能不明白这么个道理?

念头一起,苏君逍便开始行动了,他将身体的重心移到后背,尽量抵住水泥柱,好叫双腿腾空,去夹一旁的稻草。

刚夹住了一捆稻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即松开双腿,就地蹲下,绕着水泥柱旋转了起来,一百八十度南北大对调之后,他努力的探出手,将木棍和细铁丝握在了手中。

接下来,他只要努力的夹草垫高自己的高度就可以了,很快,他的腿所能够到的稻草,都叫他连勾带夹的弄过来了,眼瞅着离成功还差那么一点,他的斗志却更加的旺盛起来。

他再次调转方向,尽管手臂隔着衣服擦上水泥柱,但还是在他的蛮力之下被擦伤了,顾不得那火辣辣的痛感,他将铁丝绑到木棍顶端,随后奋力的挥舞着木棍,将较远一些地方的稻草勾过来一捆又一捆。

约莫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升到了理想的高度,双臂轻轻一抬,被捆在身后的手便脱离了水泥柱的钳制,连带他整个人都解脱了。

窸窸窣窣的响声中,苏君逍扔掉了木棍,从草堆顶端滚下。

他将还有长长一截的铁链子团起来抱在手里,背着手向柴房门走去,手不能用,就用脚踹,芦竹做的柴房门被他一脚踢开,他终于重见天日了!

不声不响的从后院的篱笆钻了出去,苏君逍忍不住的谢天谢地:时值正午,有午睡习惯的人都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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