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凰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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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凰断歌-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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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神色略紧,珐琅护甲叩在樟木桌上发出细碎清晰地声响,“好端端的怎会走水,火势严重么?”
  霞绫摇头,“奴婢不知,还请淑妃娘娘亲自去看。”
  “璎华宫?可是住着那位南萧的韶素公主么?”陆才人插话进来。
  “是啊,住着顺贵人谢氏。”淑妃整了整衣襟,“妹妹,咱们且去瞧瞧罢,这小小的璎华宫怎就惹出了这样的乱子。”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大人……终于出来了……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大靠谱
  这个皇帝,可能不大符合大众心目中的形象。他不够威严,不够勤奋,不够贤明
  因为某洇觉得不是每个皇帝生来就是具备上述条件的也不是每个皇帝都是必须具备上述这些条件的
  他还年轻,会慢慢磨砺
  总之,亲们,我会努力写的

  ☆、第十章 火炼人心

  宫轿走得很快,不时便到了。
  掩在翠竹海中的璎华宫颇有几分寂寥和幽静之感,偶尔飘出的那么几缕黑烟却又有那么几分不应景。
  贵妃和修容的仪仗已停在宫外,淑妃扫了一眼,领着陆才人踏进了宫门。
  火烧的不大,起事地点是妙心阁某处堆放杂物的小厢房。那里鲜少有人,放的又是些不大值钱的破烂玩意儿,因此这番无故走水委实有些蹊跷。林贵妃在阑夜宫闻讯后便火速赶来,连带上她的表妹沈修容。
  妙心阁内堂端坐着这一对在宫中位高权重的姊妹。一众宫人伏跪在地。跪在前头的是东头风欣阁的落才人和妙心阁谢绾绡。
  见到她二人后沈修容仍是好整以暇的饮着名茶“绿娇玉”,待陆才人一一与她和林贵妃见过礼后将茶盏一搁,起身略一屈膝道:“臣妾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牵着陆才人寻了个位子坐下,温和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顺贵人受惊了。”
  谢绾绡鬓发蓬乱,形容间有些憔悴哀颓,似是无奈道:“回娘娘的话,嫔妾也不知情,只是在用晚膳时隐约嗅到了呛鼻的烟味。这时手下的宫女发现了厢房有黑烟冒出,于是匆忙来报告嫔妾。嫔妾这才只有危险!”她起先声音不大,却越说越快,音调也愈高,蕴着万般委屈无奈于其中,“娘娘,请娘娘为嫔妾做主!厢房怎会无故走水,定是有人想要嫔妾性命!”
  “可怜见的姑娘。”淑妃安抚道:“你且宽心,若这背后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本宫必彻查肃清,保你性命无虞。”
  柳淑妃话是对着谢绾绡说的,眼角余光却落在了沈修容身上。
  沈汀薇极不自在的垂下了头,心思乱如麻。今日这一场火她无疑有最大嫌疑。人人皆知前几日粼光池畔她对璎华宫住着的这两位是如何羞辱的,只怕今日走水之事更会让旁人以为她沈修容心胸狭隘,赶尽杀绝。
  林贵妃没有表妹的不安,凌厉风眼中气势一如往常般逼人,“顺贵人说话可要有凭据,你如何证明是有人要加害于你而非自己宫中下人用火不慎?”
  绾绡答道:“杂物房素来少有人至,怎会沾染烛火?”
  “本宫有说是烛火吗?”林贵妃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叫人瞧着只觉心悸。
  绾绡垂眸,“不知娘娘所指。”
  “倘若有人在那间厢房中焚烧了什么,又忘了熄灭火源,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呢?”从林贵妃的视角望去,绾绡似乎在听到这话时,神色有些僵硬。
  “娘娘说笑了。”绾绡许久才勉强一笑,“谁会无故去厢房烧东西呢?”
  “呵,指不定。”林贵妃挑眉,懒懒的靠在椅上,漫不经心道:“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自然要偷偷摸摸藏在厢房里烧。像什么女儿家私下用坏的物品,像什么谋财害命的铁证,像什么烧给亡人的元宝纸钱,像什么……巫蛊人偶。”
  这样凉凉的话语一出,在场之人皆是震惊不已,纵使是修养好如柳淑妃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要知道宫中最忌讳的便是厌胜巫蛊之术。但凡与此有所牵连,莫不过一个死字……
  林贵妃却仿若不觉般继续用那样轻松闲适的口吻道:“本宫听说你们南萧有一种巫术。便是雕一个木偶,刻上中咒者的姓名,再投入烈火中焚烧,就可以让那人不得好死,永不超生是吗?顺贵人莫紧张,本宫只是一时好奇问着玩玩罢了,可不要太在意啊。”
  谢绾绡连说话都有些磕巴,“娘娘这、这是哪里话?嫔妾怎会知这种阴毒之术?娘娘说笑了……说笑了……”
  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躲闪之意,林贵妃愈发得意。在看到绾绡身后的王福悄悄点头之后,她正色道:“既然顺贵人想要彻查清楚,那不如,命人去探查火源,兴许,还真能有所发现呢。”
  这似乎,是个已布好的致命杀局……淑妃安然看着这一切,暗自思量。若真是林贵妃存心设计陷害,她倒要看看这顺贵人该如何应对。
  应对不了的话,可是要丢命的呐……
  “不、不可!”顺贵人似乎慌乱了。
  “哦?为何。”林贵妃啜着茶水,头也不抬。
  谢绾绡一脸焦急,“因为,因为……”
  跪在谢绾绡后面的展翠见主子蒙难,忙去膝行上前,“娘娘请不用再查了,是奴婢受贵人吩咐将几张写岔了的乐谱焚了,不慎引火,望娘娘恕罪!”
  言辞虽是恳切,可在众人耳中听来却有欲盖弥彰之嫌。即使无心之失,那为何方才要气势汹汹的请淑妃做主,而又为何要在贵妃要彻查时却支支吾吾?
  林贵妃在桌上猛地一拍,“大胆贱婢!你以为本宫是好糊弄的么?你们主仆二人遮遮掩掩的做什么?莫不是当真藏有什么巫蛊之术吧?”
  谢绾绡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嘴唇哆嗦着,欲言又止。展翠不住的磕头,凄厉大声道:“娘娘明鉴,贵人不敢的啊!求娘娘明鉴……”
  瞧着一对主仆委实狼狈的厉害,陆才人甚是不忍,于是跪在了谢绾绡身侧,恳求道:“顺贵人出生皇族怎会是不知礼数之人,若是触犯宫规,想必也不是有意为之,望娘娘宽宏大量。”
  柳淑妃眉头一蹙,默然。
  林贵妃只瞥了她一眼,“该作何处置本宫自有分寸,陆才人就不必多言了!”
  目光陡然转向绾绡,利如刀刃,“是否藏有巫蛊去厢房一搜便知,火势若当真不大的话,总会有木炭存留的,来人,随本宫一同去!”
  找到了烧剩下的木偶,就算她谢绾绡是南萧公主,只怕也非死不可了!而谢绾绡却垂着头,眸中一亮。起身匆匆跟了上去。
  除了离她最近的淑妃,无人看到她方才一闪而过的笑意。
  
  说是厢房,实则不过是一个几丈长的小隔间。放着的也不过是些不要的衣裳,用坏的脂粉头花,旧书断琴之类的女儿家物件。部分被烧成了焦黑,犹有水珠不断滴下。
  离一堆衣物最近的空地上放置着一只火盆。林贵妃下颌一抬,身后的内监即刻便冲了上来在这小小的厢房中大肆搜查。
  火盆被一脚踹翻后,只倒出了烧剩的木炭和几张残纸。余下可疑之物翻遍了整个厢房都未曾发现。那几块木炭命人验了下,倒真是货真价实的黑炭无疑,而非以桐木雕成的巫蛊木偶。
  林贵妃笑容敛去了几分,捏住孙昌寿从地上拾起的那几张纸,冷声问:“这是何物?”
  被一行人挤在最后的绾绡亟亟挤开那一行人,快步上前屈膝跪下,“娘娘恕罪!今日是绾绡姨母,南萧德妃楚氏之死忌,绾绡不知宫规而私自焚了些冥钱香烛以祭奠姨母。”她自称绾绡,又搬出了南萧,显然是想要提醒林贵妃自己在大息虽位分不高,可终归是南萧公主,任谁也不可太过造次。
  “那你方才……”薄软的冥钱在林贵妃手中被揉成了一团。
  “嫔妾在走水后才从云嫣那得知大息非至中元节,妃嫔不可私自祭奠亡人,故而惶恐。”她极恭敬的再次叩首,“请娘娘恕罪。”
  林贵妃的神情彻底僵硬。
  淑妃含笑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姐姐搜完了么?这屋里可曾有什么木偶?”
  林贵妃依然维持着众妃之首的气度,沉声道:“那只是本宫的一个无妄猜测罢了,淑妃莫不是要当真?只是顺贵人私祭亡人,亦是有悖宫规,又惹出了这样的乱子,非严惩不可。”
  淑妃笑而颔首,“是啊,还请贵妃秉公。私祭亡人,依着宫规,应是罚一月俸禄——呵,最严不过如此了。顺贵人既是初来乍到不识规矩,那也请贵妃娘娘莫要再往上加刑了。毕竟,这罪名再大,也大不过行巫蛊之术是吗?”
  林贵妃在宽大的袖幅下攥紧了拳。愿笃定了谢绾绡行巫蛊之术,故而才如此声势浩大的前来捉赃。不承想除了几张破纸外什么也未搜到。她为了彰显公正还特命人请了淑妃作证,可眼下,却也正是因为这女人的存在,不敢轻易对谢绾绡滥用刑罚。这要她怎会不恼!
  “妹妹说怎样便是怎样罢。”压制好那些不甘与怨怒,林贵妃略一莞尔,“依规矩也该是如此。至于那位做事不仔细的宫女,念在是顺贵人的陪嫁,皮肉之苦就且免了,罚三月俸禄以示惩戒。好了,汀薇,回宫。”
  “恭送贵妃娘娘,恭送沈修容——”众人齐道。
  “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淑妃携着陆才人的手道:“这会子敏元该醒了,本宫得去瞧瞧,”
  而她在经过绾绡身侧时,绾绡却清楚的听到了八个字:“遂其心愿,卸其心防。”
  绾绡一愣,旋即默不作声一颔首。
  
  宫轿平稳前行,柳淑妃一直闭目无言。一张脸隐在暗处,愈发让人瞧不清神情。
  陆才人有些忐忑,迟疑良久后,缓缓道:“娘娘可是在怪嫔妾么?嫔妾指自己不足以同贵妃抗衡,但嫔妾见顺贵人也委实可怜,所以才会去求贵妃娘娘。好歹,也是一份绵薄之力。”
  “你也知这是绵薄之力啊。”柳淑妃懒懒睁眼,“即使无用功之力,那边无需再提了。毕竟,在宫中不必时时刻刻都摸着良心过日子。”见陆才人欲言又止,她轻笑,“况且——顺贵人当真是可怜么?她应该得意才是。”连林贵妃,都中了她的套。
  =
  林贵妃并未回宫。
  肩舆停在了距璎华宫不远的宁溪亭。林贵妃独坐亭中,余者皆肃立亭下。新月初现,月华朦胧。粼光池畔十里红莲因风摇曳,月下别有一番妖艳姿态。
  如斯良辰,如斯美景,林贵妃却无心去赏,那个能同她共赏风月,把酒品诗的人十余日后方能归来。十余日……林贵妃懊恼的闭上了凤眸,又豁然睁开,眼神变幻不定。
  有一略胖的身影从璎华宫边的小道匆匆奔来,政事妙心阁总管王福。
  “奴才叩见……”顾不得缓口气,王福立时便要下跪请安。
  林贵妃直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这一下扇在了王福正半跪的时候,他一个站立不稳,重重跌倒在地。他便也索性顺势跪倒,磕头如捣蒜,“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娘娘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和腹中皇子啊!”
  林贵妃猛然意识到了这点,忙强定心神,左手下意识的按在了腹上。冷声道:“王福,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给本宫解释明白!”
  王福声线发颤:“奴才也不清楚,奴才只在厢房外听见顺贵人和展翠密谋要以巫蛊诅咒沈修容,于是便急急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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