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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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骨-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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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庭傅不明白:“文玺就这么把你送了?”
  虽然当初谢冕之向邢文玺索要季恬的时候邢庭傅并不在场,不过他没忘了当初邢文玺是怎么跑到季恬家中强硬的把人给带走的。
  “是。”季恬应道,声音却有些疲惫。可他没说的是,邢文玺之所以改变主意把他给了谢冕之,原因其实只有一个——要他在谢家盯紧了邢庭傅,不准他与谢三或是别的什么人之间发生乱七八糟牵扯不清的关系。
  邢庭傅点点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季恬见他无事便欠身道了安,跟着谢冕之离开的方向去了。
  谢三躺在榻上懒洋洋的:“二哥又给谢杭找人啊,每次都干不久的。”
  邢庭傅见他并不避讳谈到谢杭,于是问出他一直的疑惑:“谢杭是你们谢家的公子?为什么他一个人在外面?”
  “算起来他也该是我哥哥吧,不过他是我爹当年任钦差来永州办案的那两年与别的女人生的,因为是个傻子,所以他就随便寻了个房子将他们母子丢进去不管不问。这事情其实全府上下都知道,不过他不承认罢了,二哥看不过眼,这次回来便寻到谢杭,一直照料他,爹知道后还骂了好些次。”谢三撇撇唇,显然对谢光旭十分不满。
  邢庭傅心想这等钟鸣鼎食的大家族中的爱恨纠葛果真复杂,不是他能弄明白的。
  接下来的日子与之前一样很平静,不同的是他经常能在园中看到季恬,偶尔说上几句话,但更多的是看到他低着头匆匆行过——谢冕之似乎很重用他,与当初跟着邢文玺一样,总有忙不完的事,可邢庭傅总觉得他不一样了,虽然依旧没有多余表情的冷淡,可整个人就像笼着一层乌云,灰暗衰败,一日比一日看着消瘦。
  
  自邢庭傅成亲过后已有二十余天,这日邢文玺一个人来到酒楼,这酒楼就隔着谢府一条街,站在楼上隐约还能看到谢府的黑瓦高檐。他要了一个小间,坐在窗前独自喝了一会酒,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人进来,是季恬,邢文玺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季恬只垂手道:“多谢少爷,我站着便可。”
  邢文玺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入了正题:“说说吧,他在谢家都做了什么。”
  季恬便将每次看到邢庭傅时的情景,他与什么人在一起做的什么事叙述了一遍,声调平板。
  邢文玺听着,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他抬起眼:“只有这些?”
  “是。”
  邢文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将那杯子放于手中把玩:“他与谢三如何?”
  “并无特别。”
  邢文玺似是有些不信,手指在杯子边缘滑过,没有说话。
  季恬的眼睛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亦在那杯口转过,一圈一圈,不知厌烦,半晌,他才回过神般挪开眼,道:“少爷其实应该相信大公子,他不过是天性使然,好与人亲近,看着亲热,却并不会做什么过了火的事,谢三公子在他看来不过就像弟弟一般罢,少爷这般紧盯倒有些……”
  邢文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想说我过分吗?”
  季恬垂下眼睑:“不敢。”
  邢文玺哼了一声,上下看他一眼,忽然道:“你怎么看着这么没有神气?好像还瘦了好些,没生病吧?自己的身体倒是注意些。”
  这般偶然的不经意的关心却让季恬有些苦涩无奈,垂着的手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行了,你回去吧,继续看着那家伙。”
  “……是。”季恬低低应了一声。
  “等等,去把窗先关上,外面吵闹的很。”
  季恬走到窗前,往街上看了看,是官差敲打着锣沿路喜报此次永州解试中举之人的名册。
  “……第三十名,陈保,第三十一名,薛如山,第三十二名,邢庭傅……”
  季恬搭在窗棂上的手顿在了那。
  “……”
  邢文玺猛的站起身,然后又坐了下来,他几乎是有些无力了:“那是什么东西……”
  季恬想了一会,道:“前两日听谢府的人议论过,说是谢老爷要替大公子寻个功名,安排他进京参加省试,这个举人恐怕是……”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谢三叫谢冕之大哥,弄错了,应该是二哥,囧,俺改一下……= = 

                  
第三十七章 进京赶考
作者有话要说:虽……虽然不知道还有木有童鞋记得这篇文……还想不想看,呃……我还是SHI回来了……
我发誓!这次一定填完!就这两天的事情!!!!!(为表决心无限感叹号!)
明年都2012了,世界末日前我起码得拥有一篇完结文啊是不是!ORZZZZZ
虽然说起来很WS,但我真的在这章上卡了很久……很久……(够了!是很多年!)= =
现在顺了,顺了……就这两天就完结,好吧,RP已经完全败坏,说起来估计木有人信= =我以实际行动来表明……
这都两年了,如果还有童鞋记得这个坑,我拜谢,同时,对不起………………= =  
  三十七
  
  邢庭傅直到官差上门才知道自己中了举,他十分迷惑,这段时日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看了几本杂书,画了一张画,余下的便是吃饭睡觉,中举?这是从而说来?别是弄错了吧?
  谢三摇头:“愚蠢,有我爹在,这算得什么?营私舞弊他最是在行。”
  邢庭傅醒悟过来,忙忙的跑去找谢光旭,只说自己其实不认字,将来是怕会露陷。
  谢光旭倒是气定神闲:“是吗,前两日我还看到你在园子里看书。”
  邢庭傅噎了一下:“。。。。。其实也就认得几个字,所以也就只看看那些不入流的杂书。”
  谢光旭眼也不抬,把玩着手中的玉球:“你的画我也看到了,不错,上面的诗题的也有几分意思。”
  “。。。。。。”
  谢光旭说的那画便是邢庭傅闲来无事给谢三画的像,那诗也是无病呻吟的风月之词,哪知就入了他的眼。
  谢光旭又道:“好了,回去吧,省试殿试不必担心,我自会安排,做人要有进取心,不求功名还求什么?你成日浑浑噩噩的像个什么样。”
  邢庭傅十分苦恼,挠心挠肺又想出个由头:“我不懂为官之道,恐怕介时会给您惹来麻烦。。。。。。”
  谢光旭一摆手,显然这个问题不值一提:“有云翰在,他会提点你的。”
  邢庭傅知道这个云翰,是谢光旭的大公子,在京中做到了吏部尚书,虽然不曾见过,可曾听下人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于是邢庭傅越发茫然,他觉得现在事情已经往一个越发诡异的方向发展。
  他去找谢三哭诉,谢三很奇怪:“当官发财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你怎么像要赴死似地。”
  邢庭傅摇头:“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只怕哪日把自己发到棺材里了,哎,说起来那个金丝棺着实可惜,真不该扔下,日后可没处去了。。。。。。”
  “那怎么办,这事情真有些闹大了。。。。。。”谢三边想边嘀咕,“装病?要不手折了?唔,不行,胡大夫是爹的人,遮掩不了,要不装死?”
  “。。。。。。”
  两人坐着沉默半晌,然后谢三一拍手:“这样,你倒不如听了话乖乖进京,离了爹的眼皮,介时再想办法不要进贡院——这很简单吧?事到临头便是要给你找代考之人也来不及,这般你人不在,卷子也没有,爹便是再通天也无法了。”
  邢庭傅抱住他:“你真聪明!”
  谢三一脚踹开他:“这些时日你要表现的开窍些,别在爹面前摆出一副淡薄名利的德行,他不喜。”
  于是接下来的时日邢庭傅得空就坐在窗前看书习字,吟诗作对,谢光旭偶然看见,很是欣慰——再木的脑子在功名利禄之前都会开窍的。
  
  日子很平静,临近省试,府中却有消息道谢冕之将会随他一起进京,邢庭傅觉得这有点不妙了,这日寻了个空去了谢冕之的院中。
  他进谢家许久,却是第一次踏入这个院落,他知道谢冕之不喜欢他,平日说话也是一口一个邢公子,像是从未将他当做妹夫看,生疏的很。
  他循着长廊来到书房外,门扇大开,听得里面有人说话:“你倒是说我与那个邢文玺哪儿一样,又哪儿不一样?”是谢冕之,坐在桌前,微微低着头,看地上跪着的人,唇角一点笑意。
  跪着的那人抬起头,却是季恬,他抿着唇,犹豫的想说什么,却瞥见窗外的邢庭傅,谢冕之也转头看了看,然后挥手让他退下,季恬起身,倒像是松了口气。
  邢庭傅觉得方才两人的气氛有些古怪,自己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但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谢冕之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下未动,连表情也不曾改变,只是那笑显得疏离:“邢公子这是有什么急事要特意过来?”
  “倒不是急事,只是有件事想问问。”邢庭傅也对着他笑。
  谢冕之不置可否,只是抬了抬眉毛。
  邢庭傅手中摆弄着扇子,想了想,道:“是这样,过些时日我便要进京了,昨日听说你也会一同前去?”
  谢冕之轻轻点了点头:“正巧有事要办,怎么,邢公子不愿意?”
  “不是这个意思。”邢庭傅连忙哈哈笑了两声,打开手中的桃花扇干扇着,“我是想既然是两人同行,那比不得一人,何日出发,如何走,带些什么,要商量完全才是。”
  “邢公子倒是心细。”谢冕之半真半假的夸了一句,“五日后便出发吧,我在绍河还有些事要办,提早些免得误了你的事。”
  邢庭傅瞪了瞪眼,很想开口说既然你有事要办不如分道而行吧,不过这般说又太欲盖弥彰了些,于是只好起身道:“既然这样我就去整理行李了,我这人出门总要带许多东西的,你如何?若有什么特别要带的我一起置办了,反正我闲的很。”
  谢冕之很客气:“不劳邢公子费心,多谢了。”
  邢庭傅陪着客气了两句,便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离开了,一出院门,他就大大叹了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公子。”是那个久违了的称呼,而不是“姑爷”,他回身,季恬站在几步开外,看着他,抿了抿唇,犹豫道:“少爷其实一直很担心你。”
  邢庭傅愣了半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少爷不是谢冕之而是邢文玺,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啊了一声,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在接下来的几天整理行礼时都提不起劲,谢三看着都觉得稀奇,他以为凭邢庭傅那风骚无比的作风,出远门要带的东西至少要三大箱子,而实际上他不过整了两个小包裹就罢了。
  
  五天过的很快,动身那日天气极好,春意正浓,邢庭傅骑在马上,身后浩浩跟着两个书童,四个小厮,五个护卫——谢家在排场上一向奢侈的很,要对得起那矜贵的身份。谢冕之走在他前面,长长两队人马行过长街,很是引人注目,永州人都知谢国舅的女婿要进京赶考了。
  邢庭傅拿扇子搭在额上,抬眼看了看天,叹道:“正是踏青赏花时啊,如此美好的光景我们却要浪费在赶路上,你不觉得有些可惜?”他是冲着前方离了一个马身的谢冕之道。
  谢冕之头也不回:“邢公子且放心,京城繁华更甚永州,到了那不必担心无处赏花游玩,你会喜欢的。”
  京城啊,富贵温柔乡,风流繁华地,“可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啊。”邢庭傅低声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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