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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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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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是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有的是满脸悲怆的病人家属,
  在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人背对着床位上一脸虚弱的人抹眼泪。
  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医院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冰冷的对生老病死见怪不怪。
  可我们,当最亲近的人真的离开我们的一霎那,谁可能真就那么冷血无情?
  因为爱,才会落泪,才会自责。
  我别过脸去不愿再看,我怕再看下去,一会儿左溢来的时候我没法对他笑。
  决定在心里默数一百个数,要是这死小子还不出现的话,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我盯着脚尖默默发着呆,大约数到八十的时候,竟然听到了门口有女孩子的尖叫声。
  透过转角看过去,那是我醒来以后第一次看见左溢戴墨镜。
  酷酷的,面无表情,明明是很随意的休闲装却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范儿,身材好就是不一样啊。
  平时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那个文文静静的弟弟样儿,怎么也让我联想不到明星。
  可如今,我信了,这小子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子。
  我看着他走向电梯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在他停下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手。
  果不其然他被吓了一跳,回身一脸错愕的看着我,然后开始傻笑,摘下墨镜的他看起来特别亲切。
  这小家伙笑起来的样子也总让人忍俊不禁,似乎丝毫没有自己是偶像的这种意识,
  笑起来的时候整个眼睛眯成一条线,笔挺的鼻子也皱在一起,这让他看起来不过是个邻家的成长中的少年。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我挺喜欢这样真性情的他的,比起刚刚那个酷帅却有着距离感的明星。
  我自是更喜欢这个在我面前真实可爱的他。
  “怎么出来了?刚刚路上耽搁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五年间,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气音色转变成了轻熟男的低低的磁性的声音。
  我耸耸肩表示理解,不忘调侃他戴墨镜还是挺帅的。
  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以前的自己了,也越来越不遵从自己心底的性格了。
  难道以前我就是如此压抑着自己?即使再怎么不爱笑,不爱说话也在强迫自己,至少让别人开心?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一句跟我走,打断了我所有的思考。
  他接过我肩上的背包随意的搭在肩上,牵着我。
  这段日子里,他们的悉心照顾让我觉得我才是被保护的那个人,而非他的兄长。
  我被他拉着转过拐角,他又重新的戴上墨镜,
  我歪歪脑袋,看着围在门口的一群姑娘,有多久,我没有站在人群前?
  徐浩正被围在人群中间,似乎正在努力解释着什么,我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为什么姑娘们的表情有些苦涩,我不懂,也许是担心我吧。
  左溢拉着我,还是一点点靠近了人群的方向。
  徐浩正向我们招手,还是那个微笑,看得我挺难受的。
  这些日子不知道他和左溢替我挡下了多少这样的情况,先前总抱怨自己减不下的婴儿肥。
  如今也是瘦削的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儿,即使这样的确让他又添了几分英俊,
  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五年前我们没有遇见,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五年,是不是都会幸福很多。
  或者我们还只是五年前那个人气寥寥的小组合,唱着我们喜欢的歌,一切是不是会有不同的轨迹。
  我不会失去我的爱,他们也不用过早的成熟担起那沉重的责任,喜笑都不再由自己所愿。
  这也许就是戏子的命运,没有必要了解他们幸或者不幸,毕竟那是他们爱着的舞台。
  我被围站在人群里,有些不知所措,这种人群中的感觉恍若隔世,似乎曾经很熟悉,可现在却让我忐忑。
  都是二十几岁的姑娘,脸颊红红的,离他们的偶像这么近让她们有些手足无措。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又怕开口的声音吓到他们,
  即使医生说我的声带已经恢复,可我还是如此害怕着,也许这次之后,我开始自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僵硬的抬起手臂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努力的笑着,不管她们能不能看见。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姑娘们开始眼圈泛红,努力的忍着眼泪,有偷偷背过去抹眼睛的。
  我惶恐的试图从身上找纸巾,无果,我根本没有携带这种东西的习惯。
  我望向徐浩跟他求助,后者只是把我拉紧他的臂弯护在身后。
  “没事儿。”我听到他轻声的对我说。
  没关系的,我应该没做错什么的。
  我有些慌乱,找不回记忆的我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爱的时候往往不知所措。
  如今的我,脸上有一辈子抹不掉的疤痕,声带受损让我很可能没法回到原来的状态唱歌。
  甚至失忆让我找不回原有的个性。
  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她们当初喜欢的那个我。
  我身上一切让她们喜欢我的特质都不复存在,我甚至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样的我,她们还愿意继续爱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们到底爱着我什么呢?
  我很惶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拟补。
  我渴求爱,可当这份爱真的来的时候我又开始害怕,怕被捧上天堂之后发现不过是虚幻一场。
  戏子的悲哀有谁能懂。
  所有人看到我们光鲜亮丽的背后谁考虑过代价是要背负多大的压力。
  我从徐浩身后站出来,看着这些姑娘,她们爱我,哪怕曾经爱过我,我也要感激。
  “谢谢你们。”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刺耳,我看到有姑娘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哭泣。
  也许,是我的错,我的出现打破了她们内心所有的美好。
  我终究,已经不是她们当初爱上的人了。
  我拉了左溢要离开,徐浩拍拍我的肩跟在身后。
  “加油。”
  “加油。”
  “没问题的,加油。”
  “都会过去的,加油。”
  身后是姑娘们此起彼伏的加油声,我突然就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原来,一切都还在,我还没有失去。
  我该如何谢谢她们,不是粉丝,更像是风雨同舟的一家人。
  我该如何谢谢他和他,我的兄弟。
  在我最最脆弱的时候,有他们陪着。
  只是没有他,我只是少了一个他而已。
  生活还是要继续,为了报答这些被给予的爱,我要努力的,撑下去。




☆、告别演出

  那天我跟着他们回到了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左溢很耐心的给我讲着过去的生活,不厌其烦。
  他说,我们四个放假时为了赶通告方便就住在一起,而这个算不上多大的公寓就是我们共同的根据地。
  淡蓝色的布艺沙发,很软,整个身子陷进去暖暖的,
  我抱着身旁大大的抱枕,把脑袋埋进去一边用力嗅着上面莫名熟悉的味道,一边听着左溢的碎碎念。
  左溢的声音突兀的停下,徐浩去厨房忙活了,所以整个客厅里突然静下来,有些冷清。
  我歪头看着他,而他正盯着我发呆,我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晃,他这才揉揉眼睛侧过脸去继续讲。
  我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我抱着抱枕的样子像极了某个人吧。
  模模糊糊的记忆里,那个家伙在做错事后面对徐浩的碎碎念的时候就是死死的把脑袋埋进抱枕里的。
  心里微微有些苦涩,耳边左溢的声音开始模糊起来,
  我扬起头,屋子里的灯光是暖暖的橘黄色打在沙发上,
  而面前是精致的茶几,上面摆着一套做足了气色的茶具。
  印象里,这些东西从未派上过它们真正的用场,只是做了我们拍自恋照的背景墙而已。
  也许电视里演的那些真的有效,熟悉的环境里,片段般破碎的记忆真的一点点回来了。
  可我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就像拼图游戏的那张模版图一样,我弄丢了最重要的一段记忆。
  徐浩很快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我闭着眼睛吸吸鼻子,香喷喷的味道,泡面。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香气袅袅的环绕在整间屋子。
  我们一人端了一碗,靠在沙发上,把碗搁在膝盖上暖手。
  三个人动作出奇的一致,相视一笑,种种熟悉的感觉回到我的身体。
  那么多个熬夜工作的夜晚,回到这个属于我们的小家,徐浩总会贴心的替我们准备宵夜。
  不是多丰盛的大餐,也不是简单的家常小炒。
  只是泡一碗超市里买来的泡面,热腾腾的驱散了一切寒意和倦意。
  四个人,四碗面,对坐着埋头吃面,
  甚至还傻愣愣的比过谁吃面的声音更响,
  为了发出声音,我记得我们甩了一身的面汤,然后花着脸的指着对方傻笑。
  甚至还傻愣愣的比过谁吃面的速度更快,
  为了迅速搞定,我们端着热腾腾的泡面,开了窗,纷纷蹲在窗口散热,却还是烫的眼泛泪光。
  可如今,四人的喧嚣却只剩三人的睹物思人。
  静静地对坐着,手心里传来的温暖有个人已经再也感觉不到。
  我们谁也没提,可我知道,我们都在怀念。
  谁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我感受着透过纸碗越来越冰凉的温度,望着他们出了神。
  徐浩就只是撩起面条,看着热气散在空气中,发呆,
  然后再放下,一次一次。
  终于,他叹了口气,把手里已经凝成一坨坨的面放在茶几上,望向我。
  我也坐正了身子等着他开口,
  从刚刚开始,我就知道,他有话对我说。
  “半个月后会有告别演唱会。”
  徐浩静静地说出这句话,声音,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我的动作僵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告别?
  我等着下文,最近我发现,无论是左溢还是徐浩,都刻意的不再叫我的名字,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在对我说。
  可我再也没听他们叫过我的名字。
  “少了一个人,而你。。”我听到了他的轻叹,但是幸好我没有在他眼里找到任何让我惧怕的同情。
  “我们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们了。作为RTA的一员,最后一次的演出。”
  我多想捂住耳朵佯装刚刚一切都是虚幻,都不过是一场黄粱一梦。
  我一醒来,我们还是我们,而他,还在。
  该有多好。
  坐在身旁的左溢握住了我的手,却并没有温暖我,他的手也是冰凉的,如同我一样。
  我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们少了一个人,而我,基本已经失去了再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资格。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为了我爱的,和爱我的人。
  为了那些痴傻着面对这样的我还哭着喊加油的姑娘。
  作为RTA的一员,最后一次的。
  告别演出。




☆、恢复训练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是排的满满的训练彩排。
  可是无论我怎么苦苦哀求,徐浩还是坚持让我裹得像个木乃伊。
  明明脸上的伤口已经好了,明明医生说再过七天便可以拆线了,可他们还死死坚持裹着,裹着。
  我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很吓人,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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