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间，高申然和季小筱习惯性迟到。
苏娴知道季小筱下药的事情，心想高申然应该为此而睡过头了吧。
餐台上，除了苏娴还有高素珊。
她慢条斯里地嚼着面包条，手里握着牛奶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瞅着高申然。
高申然把季小筱安顿后，目不斜视地坐下，执起台面的报纸看着。
上面的头条新闻就是昨晚聂氏的宴会，出席的嘉宾以及场面的盛况。
May把早餐端上来，小娟服待着季小筱用餐。
一切都在静静中进行。
季小筱的脸色红润，神采飞扬，突然能够说话，令她一扫多日的郁闷。
下楼前她跟高申然打商量，她要亲自跟婆婆说，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可以想象当她开腔的那一刻，婆婆和小娟一定会被吓傻的。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扬起甜甜的笑意。
苏娴一直有注意她。
心里想着如何安慰她关于搜集证据失败的事。
抬眸看去，发现她竟然笑得如此甜蜜，心里暗生不悦。
季小筱不相信她的说话，她不怪责她，那是情有可原的。
☆、没有证据的前提下
季小筱不相信她的说话，她不怪责她，那是情有可原的。
突然被告之丈夫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任谁在一时之时，都会消化不过来的。
更加不要说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在新婚燕尔的日子里，离开丈夫的。
但是也犯不着一副甜蜜幸福的样子，无论如何高申然最有嫌疑的那个人。
事情一天搞不清楚，心情理应难以舒展开怀的。
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子，自个儿傻傻地甜笑着。
仿如沉浸在爱河中的少女。
苏娴原本想跟季小筱聊几句闲话的，此刻却失去那份闲情了。
她低下头，一脸愁容，想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劝孙女离开。
季小筱捧着牛奶杯，喝了两口，心情仍然难掩激动。
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呢？
就喊婆婆两个字吗？
呵呵，婆婆一定会被她吓坏的。
季小筱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朝着苏娴的方向张开嘴：“婆。”
“大哥。”
与此同时，高素珊朝着高申然喊了一句，她的声音很急燥，很大声。
把季小筱的声音完完全全掩盖住了，亦把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高申然愕然，抬眸看看她，一脸淡定慵懒，很快又把眼光放回报纸上：“嗯？”
高素珊把弊了一晚的说话，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来：“昨天你参加宴会，有没有见到聂非夫妇？”
虽然说得很婉转，但是却透露了她的目的。
高申然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答：“聂家的宴会，当然见到聂非夫妇了。”
真是笑话，难道会由别人来主持聂氏的宴会。
三妹问的说话太缺乏技巧性，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们聊天了吗？”
“聊了。”
“都说些什么的？”
“股票、房产、名车。”
“大哥。”高素珊急得直跺脚，一张艳丽的脸蛋皱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高申然把报纸翻了翻，拿起台面的咖啡杯，缓缓送进嘴唇边。
咖啡杯挡住他嘴角那一抹狡猾的笑容。
稍纵即逝之后，又是一脸慢不经心的悠闲状。
高素珊跟季小筱同年，也是二十岁出头的大女孩。
☆、令人哭笑不得
高素珊跟季小筱同年，也是二十岁出头的大女孩。
在来美国之前，她跟二哥高文乐一直寄宿在学校里。
但是每一年的寒暑两假，高申然都会接他们前往美国度过。
直至三年前，高申然的生意稳定下来，有一个固定的家之后，他们三兄妹才得以团聚。
高素珊看得出来，大哥很疼爱她和二哥，在物质上给予他们最好的照顾。
从来不舍得责骂他们，他们想要的，大哥总会心有灵犀地知道，并且会为他们安排妥当。
不过有时候很爱捉弄他们，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非要惹急了他们，才会拿出大惊喜，往往令人哭笑不得。
高素珊咬咬牙，难得出现的女儿家羞态：“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嗯哼，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呢。”高申然把咖啡杯放下来，转过头看身边的妻子。
季小筱自从被高素珊打断说话后，就垂下头专心吃她的早餐。
不过她吃得很慢很慢。
高素珊见他转头去看季小筱，似乎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她顿时急红了脸：“那，那你们有说Klaus吗？”
Klaus，聂非的独子，也是她的同校同学，长得十分俊美妖娆。
上年说回中国一趟，结果一去不回头。
“有。”高申然昨晚跟聂非夫妇套近乎时，特意为了这个妹妹问了，只是后来被John打断了。
按照昨晚聂非夫妇的意思，Klaus短期之内不会回美国。
高素珊喜欢Klaus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只可惜Klaus生性风流多情，身边美女如云，出名的少女杀手。
“然后呢？”高素珊急得想尖叫。
“没有了。”
“没有？你们说了些什么？Klaus什么时候会回来的？他还要在中国多久时间？”她索性一次性问出想问的问题。
高申然叹口气，有些无奈：“答案跟上回一样，他喜欢中国，想在那里逗留久些。”
为了这个妹妹，他旁敲侧击地问过聂非和聂帆几回了。
搞不好，别人会以为他对Klaus有兴趣的。
高素珊顿时苦着脸不开心了：“他老说中国好玩，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何不选择放弃呢？
高素珊顿时苦着脸不开心了：“他老说中国好玩，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她在中国生活十七年，从来不觉得那个地方好玩。
他有些愕然：“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
高申然把报纸放下来，意味深长地说：“如果真的喜欢，你们迟早有一天会在一起的。”
就像他和季小筱，经历了十七年的阻隔，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
只要心中有信念和坚持，就可以排除万能，来到你所爱的人面前，执起她的手永远不再分离。
“可是他喜欢的人不止我一个。”
“既然如此，你何不选择放弃呢？”高申然想起另一个人，就是他在中国读书时的同学钟承。
事情就是那么巧合，钟承喜欢三妹，三妹喜欢Klaus，钟承跟Klaus曾经在麻省医学院就读，而且两个人相熟的。
钟承在麻省修读博士学位，与刚刚入读大学的Klaus，同属一个研究所。
他们在医学上的见解相近，常常相约探讨医学难题。
如果从此判断这是一个三角关系，那么你就错了，因为Klaus从来不把一个女孩子放在心上。
他换女伴的速度堪比换衣服的速度，一天至少两件。
其实他一直不看好三妹跟Klaus的，三妹虽然艳丽动人，但是Klaus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的。
更何况人家Klaus从来没有承认跟三妹是一对儿的。
说得直接一些，三妹就是明恋着他，只是一方面的感情。
就像钟承喜欢着高素珊一样。
旁边的季小筱终于听懂两兄妹在说些什么，愕然地抬起头，朝着高素珊的方向看过去。
其实她是看不到的，那只是一个身体本能的动作。
小娟和苏娴同样看着高素珊。
不过季小筱跟高素珊却是面对着面，她的愕然的表情刺伤了高素珊。
她生气地瞪眼她，然后再看向大哥：“如果大嫂喜欢的人不是你，你也会选择放弃的吗？”
两兄妹一个性格，直率坦白。
这下子，高申然反而被她噎住了。
高申然脸色略变，茫然地看向身边的季小筱。
☆、真爱如血（1）
高申然脸色略变，茫然地看向身边的季小筱。
她同样一脸愕然，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扇动，微启着的嘴唇。
粉雕玉啄的肌肤，像一个精美的陶瓷娃娃，美得令人窒息和心痛。
曾经无数次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如诗如梦的她，看着她从一个小丫头，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心里反反复复问过自己，他如此渴望爱慕着她，她却懵然不知。
如果她不爱，他应该选择放手还是争取？
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相同的，他绝对不会放手。
就像一棵大树，它在土地上栽种了十七年，从一颗种子开始发芽成长，从一棵小苗开始变成大树。
它的根在土壤下伸延至四周八方，数以万计的小树根抓紧着大地。
想把它连根拨掉，谈何容易啊。
如果强行拨掉的，恐怕只会惹来两败俱败。
他不想伤害她，所以她必须要爱上他，他没有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季小筱也必须是。
他这一辈子都会跟她纠缠不休。
她别想可以离开他半步之外。
“我和你大嫂，跟你和Klaus是不同的。”高申然不想跟她谈论这个问题：“待你长大些，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爱。”
Klaus只是她青春萌动期一个爱慕对象，注定会无疾而终。
高素珊不依不挠，她不觉得自己的爱恋有问题，带着怒气质问：“什么是真爱？”
“真爱。”高申然张开嘴欲说，眸光扫到苏娴和小娟探听的表情。
他顿住了，她们怎么会懂他真爱的定义，那是即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还要义无反顾地爱着。
他爱她，为了她可以舍弃任何东西，包括受万人唾骂和众叛亲离，甚至满手血腥，亦要来到她的身前。
他就是这样爱着她，固执而顽强，不计后果。
季小筱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心里却涌起千层巨浪。
真爱！
什么是真爱！？
她也想知道什么是真爱。
她不知道高申然为什么要娶她为妻，即使她是又瞎又哑的女人，他仍然选择跟她结婚，这样的爱就是真爱了吗？
还是即使把她父亲杀害了，仍然脸不改色地跟她同床共枕，心里无惧怕无愧疚，这样的爱就是真爱了吗？
☆、真爱如血（2）
还是即使把她父亲杀害了，仍然脸不改色地跟她同床共枕，心里无惧怕无愧疚，这样的爱就是真爱了吗？
他对她隐瞒了事实的真相，为的就是这份口口声声的真爱吗？
如果是的话，她只能说她无法承受，这份如血般令人恶心的真爱。
爱一个人，应该不是这样子吧。
应该是默默地付出，不计较回报，只要对方开心自己就会高兴。
这份单纯无欲无求的爱，才是她渴望和认为的真爱。
或许她太天真，才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傻傻地以为嫁给一个好男人。
季小筱的脸色变得沉重和暗淡，垂眸发呆着，心里的不肯定总是挥之不散。
另一把声音在挣扎在辩驳着，可能是某些地方弄错吧，高申然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是啊，她真的不应该只听信婆婆的偏面之词，一口咬定自己的丈夫是杀父仇人。
高申然不是说过了吗？他没有杀她的父亲。
他的说话那样的掷地有声，他坚称他没有做过。
但是为何他会如此淡定地说出来，没有丝毫被冤枉该有的着急和犯难。
甚至从他的说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