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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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情人-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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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不等于不承认。大家心里都有谱就够了。就怕有的谱对了,却仍找不到和鸣的音阶,吭吭锵锵的一个人瞎苦恼。
  “听过『月儿像柠檬』这首歌吗?月儿像柠檬,淡淡地挂天空……我和你不是在那虚幻中……”他哼唱着。“……深情如酒浓,我俩摇摇荡荡,散步在柠檬一般月色中。”
  “没听过。”但她倒想知道他是和谁散步在月色中……那个师母吗?还是让他离开纽约的那个女人?
  搓玩着掌心中的月,耳里听着他沉沉的歌声。驰骋商场多年的犀利女子,竟也开始厌倦“独居”的生活,而眼前的男子会是她独居时代的终结者吗?下意识的依偎着他,管他什么师母、纽约的,至少目前他应是她的。
  “哐……哐……哐……”电钻声轰隆得震耳欲聋。
  “风仔,这堵壁要拆到这条线是呒?”他的班底都叫他“风仔”。
  “对对,那堵也是。李师傅、李师傅……”一早上就看见他硕长的身躯,穿梭在破壁残垣的工地,察看工程的进展。
  “咦?风仔,这场是你监工喔?”李师傅是他回台后一直配合的工头,毕竟台湾建筑业多数仍处于传统保守,能沟通的工头并不多,而李师傅是少数之一,几件有口碑的case都是不断沟通才打造出来的。后来“凛工作室”正式成立,有几个专业设计师及工地主任,李师傅便甚少再和他合作过。
  “我画地图,当然嘛是我监工。”
  “咁是?”李师傅笑说:“要请你风仔来监工是介没简单的代志奶。”
  “李师傅,你爱说笑,我一个画图……”还没客套完的话锋一转:“歹势,李师傅,我们待会儿再聊啦。”
  李师傅看向他跨大步的目的地,有个小姐呢,这个风仔……要伊来监工是介没简单喔……
  江瀞小心翼翼的挑选了个仔位置,以便能看清屋内的任何角落,又不致碍到工程进行。
  “你不是说不来的吗?”赫威风顺手抄来一顶工程帽,往她头上套。
  “拆得差不多了嘛!”巡视完四周的眼,这才定在他的脸,一张布满尘土、木屑的脏脸。“怎么搞得这么脏?”
  “所以才叫你别来的。”他扬袖意思的往脸上一抹。
  “哎呀!衣服比脸更脏,你还擦在衣服上,都这么大的人了……”她从背包翻出一句湿纸巾。“拿去。”
  “我没手可以擦。”他张着两只戴麻布手套的手,像个撒赖的小孩。
  “我真受不了你耶!”语气虽无奈,但力道却极其温柔划过他的眉、他的鬓、发梢、嘴角。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他低下脸将就她的身高。
  “想什么?”轻抚他脸部线条,倒是享受一桩。
  “想『画眉之乐』不知道是不是就像我们现在的样子?”
  “画眉之乐?嘿,你想得美。”重重往他颊边一抹,算是大功告成。“明天记得带口罩来,省得碰一鼻子灰。”哈!扳回一城。
  “风仔……”角落里有人在传唤他。冷不防地,他蹭了蹭她,丢下一句:“灰头土脸,甘之如饴。”他转身踏步而去。
  好一句“灰头土脑,甘之如饴”,就不知道灰头土脸一旦成谶,甘之如饴不晓得会不会变成苦不堪言的惘然?
  第八章
  改装的工程如期的进行。
  监工的作息比往常生活来得正常且有规律。早上八点到工地,确定进度,十二点用餐,顺便call江瀞起床。下午三点,她便会出现在工地。她总是一本正经的和他聊公事,他却极度不配合的逼着她和他“打情骂俏”,惹得她老是嚷着要工作室撤换监工,只是不管她嚷嚷几天,咱们的赫大监工却也总是五点下工,六点准时出现在她眼前。
  “江姐,监工先生来了。”内线的扩音系统像个报时器,每天六时准点报时。
  没等她应不应允的,门在下一秒就被打开。
  “又骗倒几个美眉啦?监工先生。”在工地打滚一天后,他服贴的发凌乱了,衬衫下摆也敞开了,褪白的牛仔裤,二手货堆里的中古皮靴,一举手一投足的野性男人味中仍不失温文形象,这种动静皆宜、文武双全的“中年旷世奇男子”,岂是哪些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们所能招架得住的。来个两、三回,就全醉倒在他的芭乐裤下,眼里哪还有什么“江姐”,三七二十一管他狼啊虎的全放他进来,因为他是好帅好帅的监工先生嘛!
  “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高与的事了吗?”他反手关上门,佯状无辜。
  “你不用做什么,就够我这里吵翻天了。”不时有人问她关于“监工先生”的资料,这让她想起当时在学校读书,那群“花痴同学”的行径,而可恶的是他仍是一脸无辜。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你不会这么告诉她们吗?就说我心有所属,早以身相许给江家村了。”他嘻笑的走进江瀞专用的浴厕,随即又探出头来。“江弱水,我的毛巾呢?”
  “我带回家洗了,你先用架上那条。”
  什么江弱水,嗟!
  自从开工的第一天,他“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她办公室时,基于“朋友”立场,她拿了一条“备用”毛巾并提供浴厕让他修复门面,谁知道他相当的“入境随俗”,没两天的工夫,他俨然当她这儿是中继站,毛巾、洗面皂、刮胡水,甚至隐形眼镜药水的,统统冒了出来。幸好,她办公室闲杂人本就显少进出,不然传出去还得了。“告诫”过他不知多少次,别把这里当自己家,结果呢?还是不忍看他老是用一条晒不到阳光的毛巾,一时心软手软的带回家洗,却又该死的忘了带回来。这下“人赃俱获”的,看她能躲到哪里去。
  “带回去洗?”他摀着脸,闷声却愉快的说:“我是不是就快喝到我那一瓢饮了呢?江弱水。”
  “我哪知你要喝什么鬼东西,欸!你摀够了没?当心闷死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天的主题是古词吟篇。“江……”
  “别叫我江牡丹,难听。”她会推算他的逻辑了。
  “你确定你会是那朵牡丹吗?”他终于扯下脸上的布,好整以暇的让她巴不得就地正法的拿方巾闷死他。
  “我……我没时间和你抬杠,如果你闷脸闷够了,请自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自理?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叠上她在鼠标上的手,Di——Di——Di的点了几下,关机。
  “赫威风,你干嘛?”她的损益表……他的大手又压得她抽都抽不开,只能瞪眼吹胡子的哀叫:“你快放开我,我预算损益打不完了。哎呀!走开、走开啦……”
  他蹲下身子,平行她的视线,真喜欢她现在的模样,三分嗔怒,七分撒娇。反手搂住她。“别管什么预算了,我饿了,和我去吃饭好不好?”
  如果可以,她真想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外头那些美眉目睹一下她们心中又稳重又帅气的监工先生,实际上是个超爱耍赖的大恶霸。
  但恶霸总也有克星,那就是手机的追命连环call。已经响第十二声了,他才不甘心的放掉她,从口袋摸出手机,上头显示的是凛凛的号码。
  “喂。”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他接电话不可。
  “哥,你在哪?”她的口气听来是不太好。
  “有事?”他提高警觉得拉开他和江瀞的距离,一阵沉默之后。“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看。”
  电话收了线,他也敛起嬉皮笑脸的,肃穆的气氛在他们之间伸展开,她忍不住这般诡异,正色的问:“谁打来的电话?很严重吗?”
  “肚里的米虫打来的,很严重,牠说要不快点喂饱牠,牠可就要有什么就吃什么了。”他张爪扑向她,戏谑的言词是不想让她卷入某些事件,虽然她算得上是事件的关键人物。
  赫威风坐在驾驶座旁,街头灯火通明,除非细看,否则很容易忽略夹杂在鼎沸之中,某栋正在大兴土木的建筑。
  建筑本身的结构仍完好,悬挂在骑楼的红布条,斗大的标题写着——
  未来即将到来
  “未来”是间PUB的店名,在疯狗仍未窜起之前,它乃是夜生活的大本营,后来听说内部股东起内讧,经营意见分歧,结果一家家的分店也随之关门大吉,甚至眼前这两层楼的总店,据说也面临了去留的问题。
  “看来,『未来』打算大张旗鼓的重现江湖。”赫威风笑说:“江瀞又要辛苦了。”
  同行竞争且不论实力如何,总多少带有点杀伤力,但他担心的,不应该是江瀞。
  “我看哪,是你比较辛苦吧。”赫凛凛从设计杂志抬起头来,要不是刚好翻到这本杂志,几个月后她老哥的心血恐怕就要让人冠上“抄袭”两个字了。
  “我?我有什么好辛苦的?”他当然是看到刊于杂志上“似曾相识”的平面图,那是几个礼拜前,他信手涂鸦的草图,只是有心人士将它化成工整的计算机绘图,并且大剌剌的刊在当期杂志,标题便是“未来”的未来。
  “这不是你手边一个私人BAR的图吗?”她如果没记错,这两天应该准备要动工了。
  “所以?”
  “所以所有的设计,估价、施工,要统统再谈。哥,你别忘了,我们和人家打好合约了耶!”
  说来也巧,偏偏这回的合约保证金又比平常工程高出一两倍。不管是延后施工也好,改变设计也罢,都会让工作室大大失血的,这倒还其次,令人讨厌的是要平白无故的奉送智能财产给那些“宵小”。
  “我会再重新画一份图,赶一点的话,应该不至于拖延太多天,至于合约那部分,你就跟对方再谈一下。”他老神在在的合上杂志,准备打道回府。
  “就这样算啦?”她就是难咽这口气。“你不去查查看,怎么好好的图会被人家copy了呢?”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他笑着似乎明白是谁“造就”了另一个英雄。
  她拿来杂志,再次求证于他。“正典室内设计公司……哥,你真的不认识?”
  他摇头,看出妹妹的束手无策,轻拍着她的肩。“不认识才好,如果认识那才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偷图的人又不是我们。”
  “就是因为不是,对方必定比我们难受。”
  “怕难受,那就别偷呀,各凭本事来嘛。”
  “或许他们有什么样的难处,再说,我的那张图上又没签上我的名,就当他们捡走便宜吧!”他分析道:“搞创意的人,一旦开始『捡现成』的,那就表示他赖以维生的创意已经江郎才尽,面对这样的对手,除了给予同情之外,只剩等待他们的消失了。”
  “话是没错啦,可是……”赫凛凛好说也是工作室负责人,相较起他的心情,不豁达是情有可原的。
  “别可是啦,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还有事要做呢,早点休息吧。”
  赫凛凛长叹一声,当是响应了他。“你要回江瀞那儿吗?”
  “嗯,我车子停在附近。”事实上,他也是和江瀞吃了饭之后,才答应凛凛出来做“市调”。
  “赢得芳心了?”她替他高兴。
  “何以见得?”他倒是不怎么乐观。
  “我听李师傅说,有个小姐每天都会去工地看你。”
  “那又如何?”为了某些原因,他并没有大肆张扬江瀞的真实身分。所以包括李师傅在内的工人们,都只知道她叫江小姐,是“风仔”的“好朋友”,每天下午都会来工地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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